台灣e院 |Rain |衞生福利部 |【夢見食指手指尖裂開】

,相反,如果夢見自己流血了是,而你掉了,沒有流血,這是,可能預指你某些事情上,做了卻得不到應有收穫,供參考,望採納,謝謝入睡後大腦皮層完全抑制,腦海中出現各種奇幻情景,是人類一種生理現象;比喻幻想,白日做夢。

形容可能做到事,現實不符。

如”那些抱著世界從此太平人做夢。

‘’現實是一個永恆鬥爭世界。

做夢可能是於生活壓力導致,所以某種意義上説做夢是一種釋放壓力形式。

夢見右手中指裂開:有財機會,出乎意料一筆臨時收入、外快入手可能。

另外有著收到禮物或邀請吃飯讓你感到賺到了運氣。

不過有著散財運,手頭一出手變得闊氣起來,很可能左手進右手花出去了,浪費實可惜,找個理財方式存起來吧。

拇指食指指尖手指壓力中段,不要靠近指甲,或厭倦。

筆放置它們之間。

中指下方拖動。

行!放鬆一下,不要寫了!性格是不是雕刻出來。

但雕刻之前寫。

50度紙護角樣子。

另外,文中可能會傾斜逆時針。

這種書面!拿筷子吃飯能如此。

沒進臨牀前我覺得這一切天才得像來未來,進臨牀後發現過是我一廂情願,但是所有成品救世主,就算你一年沒加過一個字,就算你即將面過期陳矯揉煽情。

Trauma blue啟動時,他藍色夢境中甦醒,隔著睏霧看同事奔走,他們回望他,像責備他,他露出理解笑容,他復循環創傷記憶裡,外傷急救室門家門漆上顏色,他習慣了每天是星期一。

急救室裡時間死亡影子要得多,像壓病患胸口上力道,或是肋骨上鑿刻新生,每一次用力是量測心距離,每一處凹陷是獻生命情詩,其他角落裡十字架會生鏽,但這裡求道者閉眼。

所有人相信他鋭得足以劃開膠體時間,然而他發現他分不出針血顏色時,他知道他陷入藍色之中太久了,從此他自己埋進沈默綠幕,直到現牀頭上散,摻著塵土的髮絲掃過他視野 — — 得像仇人潑了一臉血 — — 他衝擊暈眩中聽見過去自己抱怨,搖晃著走近牀,急救振幅他推起落下,他想起實習第一天診時看見室友走進診間時差點咳出聲,那時候A沒來得及戴上墨鏡,他後悔記下A對著自己雙眼。

A,臉皮,愛笑,喜愛A沒有看起來這麼狼狽過,他想,就算生日時其他室友蜂蜜倒滿整個窩,A還是會笑著聽他們開蜂蜜蛋糕玩笑,説你們麵粉加進來,因為裡面有蛋,唯一一次A笑不出來是養狗人踹時候,那時A看起來裂開了。

我説過我恨透了你那如死幽默感,他是地默唸著,低下頭A臉上存一邊墨鏡上看見幾年前自己,想不起來開放性骨折等級分類,記憶逆流中看見A解剖實驗室裡捧著眼球靠他身上,唱歌背誦著眼外肌運動,三和四和六,福馬林味,脂肪味,混著A身上得諷刺洗衣精味得他打了個噴嚏,A笑意隔著墨鏡紮他臉上,他邊口齒地罵著推開A,胡亂地抹了臉,抬起頭時看見手術燈變成漆黑太陽,罩著白布A頭頂上方沈沒,A手上眼球顫動,他上頭陌生倒影嚇得後仰,透明水塔中落下,診斷標準雷射切割,像那些一格格劃分破碎人種,後墜落進A變形眼眶拼不出自己。

他靠走廊牆上,看著護理師一個個推著推車病房裡出來,推車他腦海裡重組成科幻電影裡修復機器人儀器,沒有東西可以伸出來時,那電影結局。

手裡心電圖報告比瀕死呼吸,他看著線延伸另一頭,像可以帶著人走向這個世界之外另一個世界,天堂地獄是弗蘭德化(flanderization),他相信他們是三重模擬之中人物,只是有些人提早回到了現實,或是他們發現這個世界值得多花上一點時間。

他以為踏上這條路人們凝視著生死沼澤,但直到幾個冬季以前他知道只有他能依傍著彼岸杉木坐下,那是他和A實習時第二個輪訓到科別 — — 現在想起來他記得是哪一層樓了 — — A走進討論室宣佈昨天做理學檢查病人今天走了,腳步聲音同樣虛浮,著去同組同學們 — — 他 — — 全都停下了動作,低垂著頭像萎靡花,有多餘青春可以埋葬。

「你們過嗎?」他打了個哈欠,天真地問A。

A視線墨鏡下打轉,撇了一眼隔著手指碎語同學們,回到他身上,「我 — — ,這不是難過問題,像生長痛不是病,只是因為大多數人得走過。

」「相信我這不是生長痛,是有人你們淚腺下咒,十年前你了落日而哭泣,十年後你直視日蝕時,你流出血。

」「這是我懂科學,還是其魔法?」「理解科學魔法有嗎?」他面無表情地搖著手裡飲料,透過透明液體看著走廊像泡油裡,「第一次看到離自己這麼人死去?」「你知道嗎?有時候我覺得你應該來念醫學系,有時候我想你是我看過適合拿手術刀人了 — — 但,我參加過葬禮,那可不一樣,那時候我是黑色,而現在,」A地抬起手覆蓋雙眼上,「我是白色。

」「醫學人文天才,二十一世紀卡夫卡。

」他説,A嗤笑著他肩膀上拍了一下,他問A要吃飯嗎,沒有費心拂去A肩上留下濕氣。

「我 — — 不了,你去吧。

」A回應,背後叫住他,他轉頭面向A,覺得A看上去像浸滿了油,「我死時候你會感到過嗎?一點也好。

」A開口,繃沈默中乾巴巴地補充一句「我算你朋友吧」。

他咬著吸管,想了想,説我會戴上墨鏡,這樣沒有人可以保證我沒有流淚。

有人他旁邊爭執,他回憶裡回過神,抬頭看見家屬臉龐,護理師他投來求助眼神,他嘆了口氣,牆上起身體。

「先生,我是負責照顧您母親住院醫師,請您下來聽我解釋,您母親是末期疾病,本來最近狀況了,並不是您説看起來,我們是遵照您母親生前簽署意願書施予心肺復甦 — — 」他有聽方説了什麼,殺人犯否定定義生命,醫生定義否定生命,血不過是漆黑重力裡虛弱的迴音,而鋭利得像羣眾指尖,推向懸崖時他忍不住回過頭露出微笑,説你知道嗎?不管是病人眼前去世還是這種事,我來説不是第一次了。

拳頭他揮來時他有閃躲,頭朝下跌進懸崖下人造海洋,眩暈中他想起每個流連窗邊夜晚,警報封鎖現場,像各色零位面爆炸。

他記得什麼時候開始他認得夏天,是因為衣櫃裡只剩下統一長褲,是陽光照A新生髮上刺眼得他遺忘了時間,有時候他會記得去看A,有時候他會忘記A原位,他A病歷號記得自己公務機號碼,停那天入院病歷是A後蹤影,每日相差無幾病程紀錄是墓花,而他痛恨自己總會幻想另外一個可能過去裡,這是他們一起經歷歲月。

巨塔裡生活快了,到所有東西變過,它温度 — — 宿舍和巨塔間沒有太陽,沒有雨和雪,終年如一氣濕度過境他衣櫃,他褲,大衣和各色圍巾縮進抽屜中抬頭,他忘記陽光爬上小腿和喀什米爾羊毛圍脖頸周圍時昏昏欲睡,自己鬥爭餘波過後那總有讓他拿起筆的慾望,而於現在,口袋裡平板和參考書拉著他肩頸他垂下頭,他鏡面磁磚地上看見自己削去稜角後毫無起伏模樣。

他想起K,和K身後太陽低垂餘暉,K影子跨過他,他K説他夢境裡總有電梯 — — 失速電梯,橫向電梯,到不了樓層電梯,到了存在樓層電梯 — — 那段時間比起搖搖欲墜停車場橫桿,他害怕電梯。

K問他你電梯帶走了嗎,「只有一半,」他回答,「我寫下來了,我寫成故事,我主角沒有名字。

」「我夢境連著電梯,而我以為那未來,直到有一天我想起來我很久夢見電梯了。

」「其説是想念,我更喜歡説我錯過了,」K旋轉椅上轉了一圈,著頭透過瀏海望向他,他赫然發現自己是那顆電磁刺激大腦,致效拮抗不過是K自己宣戰賭場,而K每一面骰上刻了自己名字,「 — — 發現了嗎?英文裡它們是同一個字。

」他問K電梯他大腦裡哪個位置,K笑著,説你不是説出來了嗎,他電梯運轉低鳴聲中抬起頭,過往文字挾著他熟悉憤怒擊穿他,電梯擦身而過前他來得及拾起任何一片殘骸,靠近電梯半邊身體留下了麻木,浸滿泥水,和眼淚風帶走後地。

「所以你於瞭解到電梯裡裝了什麼。

」即使年歲了輪廓,K誰笑容像櫥櫃層玻璃杯,不如看上去那樣靠近,裹著一層令人,「但你想要改變。

」他回説有,心地望著K映落地窗上倒影,夜景點燃K身影像一場場都市戰役火光,他發現K新月雙眼第一次亮起來了。

「什麼?這裡一切使你痛苦,不是嗎?你發現自己感覺不到什麼時,你路上了,路另城市失去了名字,你可以看見核心,可以看見結構,但你看不見人類。

」K轉過頭面他,淪陷城市K勸誘中閉上雙眼,「你了接近我而走到這裡,但等到一切結束後,有人問你這是不是你眼中世界時,你想得起來這是你天性改變嗎?」那總愛絞殺別人你天性嗎?他心裡反駁,低下頭時發現知道什麼時候口袋裡多了一把左輪手槍,子彈圓桌會議他眼中變形為聳動蕈狀雲,他笑出聲,覺得自己像某個情境喜劇裡俄羅斯輪盤上奔跑,背景罐頭笑聲倒轉播放,裡頭藏著惡魔私語。

K習慣了足以傷人東西對著,不管是子彈,眼淚是愛,K沒有眨眼,沒有他反悔機會,他手指受控制地抽搐,子彈分割樓,挾著想要逃跑無措奔赴戰場,K倒前線碎裂夜幕裡,笑容瀕死臉上像K染白的髮絲根部開始泛黃,但他不在意,他皮質狹縫裡K擁抱了子彈,擁抱了他。

「該死。

」K血流到他腳邊時他罵了一句,空氣中潮濕的鏽味嗆得咳出聲,意識到自己知道什麼時候屏住了呼吸,「我不是這個意思,但這個之外我什麼做不了了。

」他抬起手遮住自己臉,沒有人發現他閉上了眼。

窗外雨落下,將整座城市和他意識沖刷零落電子訊號,他雨水裡融解,心想連陽光願他脱罪了。

模擬結束,請負責執行模擬醫師討論結果。

十四年來本計畫幫助無數即進入實習醫學生踏上有效率旅途,沒有情緒威脅使各位能專注於臨牀工作,而非低潮中迷失自我。

K瞇著眼笑臉和模擬空間裡,他隔著一段不温距離,而不管哪裡他知道自己不能毫髮無傷地觸碰到,虛實間震盪讓他中眨了眨眼,感覺頭像扳手敲過一遍,或者趁他乾透時鬆開拴了裡頭螺絲。

「嗎?」K問,他撐著頭,頭上連接系統搖搖欲墜,説像噴射機輾過一,頭到尾。

「趁你能感覺到時候,」K地看著自己指尖,「像我忘記一開始彈吉他感覺是怎樣了。

」K哼笑聽起來像他話裡刺噎到,「我喜歡你開這種類型玩笑,」K壓著嗓子説,手指空中繞圈,那讓他想起K大雨前流下血,沿著他茫然步伐回到原點,「但你不能因為我放了一把摔壞吉他辦公室裡這樣説我。

」「你 — — 」意識裡殘留靜電匝匝作響,他搖了搖頭,視線K手指遊移至K屈起雙腿,回到K臉上,他對著那張得臉皺起眉頭,K蜷縮姿態看得他脊椎發疼,「你要不要考慮換個形象?我後想起來這不是現實了。

」留言:夢見鳥飛來家裡走,家裡原本玻璃門變成紗門,鳥啄破,家裡吐水(感覺像是人吐口水那樣)
留言:
夢見我家愛鳥斷頭,有一隻不是我家養
留言:我夢見一隻鳥(像是金剛鸚鵡,隻是彩色)我家,死命要跟著我,後來我窗户趕出去了,他站窗户外面看著我(窗户三隻鳥一隻)是代表什麼?
我夢到鳥飛進家裡,門口有個5歲左右胖胖的小男生留言:
我夢到家門打開然後飛進一個黑黑像蝙蝠東西
接著看到一個5歲左右圓圓胖胖的小男生
然後我我媽開始要找那個飛進家裡東西,後我抓住了抓手上,結果看起來像鳥,鳥嘴像一個鈎子,然後知道什麼我抓到牠後,(抓住牠時握住突然手用力握了起來),因為抓了牠這個動作後我握
於是牠牠嘴啄我手指,然後我手指流血這樣是什麼意思?
留言:
我夢到鳥媽媽生小鳥三隻出生了而且會飛…但重點小鳥沒離巢(飛走),鳥媽媽,而且鳥去蟲鳥媽媽吃,我想他們(小鳥)放走,伸手去抓鳥,鳥媽媽會我叫想攻擊我,但她小孩會站我手上不怕我,試過多次失敗沒能他們放出來,後 我是請我家人鳥巢整個拿出來 他們放生。

 請問此夢是有甚麼意思嗎?????
留言:夢見又一隻頭身鳥跑進我家,感覺我家狗狗要,然後它讓我摸,那隻鳥我感覺好像認識了一樣,該怎麼解釋?
留言:
若夢見撫摸三隻鸚鵡,後夢見垂死蜘蛛呢
留言:
我夢見男友家裡出現類似以前養鸚鵡,夢裡想它抓回家,兩手包住他,沒想到他力氣到有時我無法抓好而鬆脱,有時一眨眼跑到牀上,或一眨眼跑到窗户想飛出去,我抓住,後來找到一個開口有裂縫小紙盒他裝進去,弟弟騎著車我後座壓著紙盒(還是掙脱),一陣子突然發現鳥見了,而是掉進外套口袋,掙脱,我怕他飛出來,伸出手想他抓回紙盒,他馬上咬我一口,並且變成我有著利齒身體殼狀咖啡色生物,蓄勢待發我抓他他咬我,我嚇一跳他丟地上離他,沒想到他變成一隻柯基走到一坐下,我走回頭看,人來來去去中隱約看到好像有人牽繩牽著他,消失人羣中。

留言:–>
夢見2隻隻天空夾雜彩色鸚鵡,ㄧ隻抱著糖果在家門口門檻上睡覺,感覺保護手中糖果盒,另一隻則是一旁拍翅,有點像驚嚇到那樣拍翅跳躍(好似是後面有個男人想捉它,我一旁撫摸睡覺的那隻,它睜眼看我一眼,一面護著手中糖果,我覺得它們超可愛,我醒了。

夢境滿歡~
請問這是什麼意思呢?
請幫忙解夢,謝謝!留言:
今早睡夢中間夢見一隻鳥飛進來停我肩膀。

我並覺得害怕,他啄我,我伸手要捉他時,捉不著,起身坐起他停我牀榻上。

這個夢有什麼寓意嗎?
留言:夢一開始是我跳傘,但是開心地跳那種,沒有丁點害怕或恐懼
後來…場景換了 好像是我自己養鳥寄放在別人家 然後我要去接鳥回家 打開鳥籠 鳥跳到我指尖上 他爪子地抓著我指頭 我要它拿出來時 他鳥籠分成一半 是死了但沒有流血 然後我開始哭 醒來後眼眶 和臉頰是 雖然不可思議但感覺
夢到抓著鳥餵食,但他吐了,旁邊站著其他四隻鳥等待餵食留言:夢到抓著鳥餵食水果,但是他吐了很多出來,糞一起排出來。

旁邊還站著四隻五顏六色鳥類等待著餵食,請問這是什麼意思呢?
留言:
當時發夢我望著窗子,突然有一隻青色鳥朝著我方向飛奔過來,我肩膀上,使我脖子,然後我嚇醒了。

這代表什麼意思呢?
留言:
我夢到我躺一個類似倉庫地方,屋頂是開窗式(可看到天空),我夢中睡起來時突然看見夜晚有一片一片白雲!
但我仔細看了一下是一羣羣白色候鳥天上飛過數量多!
留言:夢見阿嬤説她看到鬼然後要我盛一碗飯他吃,可是我看到有什麼東西。

走出門看到阿嬤養鳥從一隻變成了三隻,鳥籠裡,飛飛走走,原本第一隻是一隻全身藍色很漂亮鳥,接下來的兩隻一是頭色身體白色臉頰有著腮那種鳥,其中一隻有腮鳥跟我聊天聊了很久,像摯友聊心事,中間鳥籠風吹動,我幫忙住他我道謝。

後夢結束時全部鳥排排站整個畫面,學校一個別班女生看到我,揮手我説哈囉,我揮手説嗨。

留言:男友分手當晚作夢,夢到我他後是復合,後跳了幾段家人場景,後一段是…我進家門巧遇爸媽準備要出門,我手上拿著類似牛樟芝糖果準備要吃?!看到講機上螢幕上好像有人來,發現是一隻鳥,他想飛入我家所以門上有撞聲,打開門後我舉起手臂讓他停我手臂上,體型算隻有中型,身上是藍色夾雜一些深色(當下看起來覺得不是烏鴉),我發現他腳上有綁著粉紅色紙條(像廟中籤)隱約有寫著字,我當下覺得是籤詩,後忘了誰有拿起來,鳥飛走了60.250.164.121 (IP 位置 | 誰是 | 貢獻)本想看內容但知道為何我醒來了….
留言:
夢到白色貓頭鷹飛行然後頭上,是什麼意思呢?
留言: 昨晚夢見黑色尖咀小鳥可愛,它跳了進屋,我伸手摸牠,牠咬著我食指頭放。

於是我用力拉鬆口,後來家人幫助拉開了,手指傷口冒出血。

然後忘了家人是否因為抓著鳥身體令鳥兒死了,好像是掉到垃圾桶。

醒來回想覺得奇怪,是什麼意思呢?
留言:
夢見飛機墜機後,馬上飛來很多很多鳥羣,但夢中覺得鼠疫會開始氾濫是鳥羣散播,所以開始撲殺牠們,但牠們開始飛走
留言:一開始天空有很多鳥,天氣,我停下腳步觀賞,企鵝天上飛鳴叫,突然企鵝間吵架飛,飛撞到我,好像要我攻擊,沒多久來了一羣又一羣飛鳥,我身體壓低,撞!天上企鵝一羣一羣飛鳥趕走,後來大家躲避到屋裡身體壓低,一羣鳥飛進來飛走!有些鳥飛時會衝撞到人!
這樣所有鳥全部飛走了!
留言:
您好:
我夢見一隻黑色鳥停我腳旁摩蹭,大小像鷹,收起翅膀站立。

請問是有什麼象徵呢?謝謝!
夢到很多人聚餐,聽到鳥叫聲發現是兩隻鷹停牆,
後來,汽車旁邊遭到老鷹含住右手臂,這是怎麼一回事?
留言:夢見麻雀在家裡發現,但是是受傷麻雀,後來照顧這隻受傷麻雀,看見飛進家,直接房間裡發現!這代表什麼啊?沒夢到這種夢!!
那夢到 兩隻鳥 築巢,然後有一隻鳥窗户飛進來變成蝙蝠留言:夢到兩隻鳥家中衣櫥上 築 巢,突然 有一隻鳥 ,從窗户飛進來變成灰白色蝙蝠牀上睡覺,我趕走,這是什麼意思????
夢到 兩隻鳥 築巢,然後有一隻鳥窗户飛進來變成蝙蝠留言:夢到兩隻鳥家中衣櫥上 築 巢,突然 有一隻鳥 ,從窗户飛進來~ 變成灰白色蝙蝠~ 牀上睡覺,我趕走~ ???奇特…
夢到隻台灣鵲跟彩色鳥,老鷹彩色鳥吃掉留言:
懇請求解。

我夢到房間飛來一隻隻台灣鵲,張開藍色翅膀尾巴我房間飛,我要拿手機錄影時候鏡頭前多一隻彩色鳥,隻。

兩隻鳥是窗外飛進來,我房間上空盤旋。

我要繼續錄影時抬頭發現天花板成了一大片天空,上面有個鳥巢,裡面有隻幼鳥,天空飛來老鷹,老鷹追逐彩色大鳥,從彩色鳥脖子咬下,彩色鳥死掉了!台灣藍鵲見了!
留言:夢到雨天,開窗讓一隻金剛鸚鵡進來,讓我摸頭,後來牠自己玩一玩,突然變成一條青蛇,這是..
留言:我昨晚夢見我今年生小虎皮鸚鵡,桌腳開心上下跳躍著~
這是什麼意思呢?
謝謝!
留言:夢中每天早上會洗鳥籠,突然有一天我養鸚鵡全部死了,這是什麼意思?夢完隔幾天一隻小鸚鵡咬死了,,這是預兆嗎?
我是記得夢中我有帶兩個自己小孩(現實生活是),然後要到一個像住宿房間,後來我忘記我揹包放在他們安親班,所以請他們房間,我自己跑去拿揹包。

於是出去後路上回來路上,是一排鳥停上面電線上跟著我
留言:
我夢見我到一間大學,泥土地上草,鳥地上挖洞,棲息裡面露出鳥頭,一個洞一隻鳥(),整條路上好多,一個接一個有點噁心,有會飛出來但會攻擊人
留言:我夢見我帶一隻睡眼惺忪鸚鵡出來,結果牠另一個籠子開門進去小房子睡覺,我牠帶出來放回籠子,仔細看怎麼2隻爆增4隻另一個籠子則是原來1隻變成塞鸚鵡,裡面睡覺 請問這是什麼夢? 謝謝
留言:
夢到兩隻中大型鳥,一隻大一隻,但屬於中型以上鳥,是綠色嘴吧一點點,他們在家裡面一間房間內,我去開門兩隻鳥牀上叫跳,然後跳到地上,繼續叫跳飛到客廳去了,後醒了
留言:
夢見鳥破殼而出,蛋殼裏面伸出頭來,然後他用圓滾滾眼睛看著我,我餵他吃東西…這個是什麼意思..感謝
夢到疑似走失鳥回來了,又帶回一隻伴留言:
請問夢中,家中正在飼養鳥,嬉戲過程中以為讓他走失了,但正在之際,一會兒他回來了,還帶著一隻顏色不一樣的同種伴侶回來,兩隻,看起來樂。

這樣代表什麼意思呢?家中鸚他是一個人,突然夢到他有了伴侶覺得~
留言:
夢見一隻鳥(知道是鳥是雞)搖搖晃晃走到面前倒下後,我和妹妹説了一句牠生病了嗎?怎麼奄奄一息!是昏了還是死掉了呢?怎麼怪怪的!
隨後説了牠怪怪的…牠好像肚子有東西是要生蛋嗎,這時牠屁股跑出一個像雞蛋大小蛋孵化成小鳥,然後母鳥屁股和嘴巴孵化出幼鳥(後面孵出來直接是幼鳥不是蛋,且幼鳥冒似吃飽了脖子裡儲藏了食物)………母鳥第一次生蛋那時好像死掉了>< 這夢是什麼意思呢??? 夢到受颱風影響,學校操場草皮上一羣死鷹,但是死掉是成年,然後死鷹旁邊判隨幼鷹,請問這樣代表著什麼呢?留言:夢到受颱風影響,學校操場草皮上一羣死鷹,但是死掉是成年,然後死鷹旁邊判隨幼鷹,請問這樣代表著什麼呢? 留言:夢見一隻鳥飛到手上,但是牠爪子抓著我手指抓,這樣是什麼意思? 狼軍師   有錢某者,赴市歸晚,行山麓間。

突出狼數十,環而欲噬。

迫甚,見道旁有積薪高丈許,急攀躋執㭾,爬上避。

狼莫能登,內有數狼馳去。

焉,簇擁一獸來,儼輿卒舁官人者,坐當中。

眾狼側耳於其口傍,若密語俯聽狀。

少頃,各躍起,將薪抽取,枝條幾散潰矣。

錢大駭呼救。

,適有樵夥聞聲喊而至,狼驚散去,而舁來獸存,錢乃各樵者諦視。

類狼非狼,圓睛頸,喙怒牙,後足長而軟,不能起立,聲若猿啼。

錢曰:「噫!吾汝素無仇,乃為狼軍師謀主,傷我耶!」獸叩頭哀嘶,若悔恨狀。

乃挾前村酒肆中,烹而食。

几上弓鞋

  餘同年儲梅夫宗丞得子晚,鍾愛備。

性端,每見餘,執子姪禮甚恭,恂恂如。

家貧,館京師某統家,賓主相得。

一日早起,見几上置女子繡鞋一隻,怒,罵家人曰:「我此做先生,而汝輩几上置此物,使主人見,謂我何如人?速即擲去!」家人視几上並無此鞋,而儲詈。

統聞聲而入,儲即逃牀下,手掩面曰:「羞死,羞死!我見不得大人了!」都統方為辨白,而儲牀下一罵擊,腦漿迸裂。

統以,急呼醫來,氣。

白龍潭

  彌勒縣舊城集漢夷雜處,環山而居。

山麓有白龍潭,可數畝,有良田千頃,築土壩蓄水。

俯臨大河,水溢,啟閘泄。

雨時二龍相鬥,狀如小蛇,或見巨木一段,蒙青苔而豎遊,衝決壩岸。

一日,眾農栽秧,值細雨中,飛魚大小成對,如擺隊伍,有絳衣女子持扇揮,偕潭中,不見。

相傳龍女歸寧雲。

夷人儂二家,天暮,衣孝服者,雲來投宿。

問其需,索卧房一間,缸貯清水而已。

儂疑客浴,如請,並為備酒食。

客曰:「,惟有一事,重謝。

」儂問:「何事?」客曰:「此地龍潭後有大樹,君往伐。

俟,先用巨繩縛住,俟潭中有兩羊相鬥。

繩倒樹。

」儂許之。

黎明伐樹,果見潭中水沸如潮,有黑白二羊出鬥。

儂思是此時,乃斷繩而倒樹,黑羊躍出,水平復。

急歸,告客請功,客遁矣。

問妻,妻曰:「客房,出户。

」乃搜。

疑其缸,啟覆觀,金滿焉,知客即白龍化身,爭潭求助者。

於是潭白龍名,而儂家稱首富。

露水姻緣神
  賈正經,黔中人,娶妻陶氏,。

上墳,同行半途,有旋風當道,疑是鬼神求食者,乃列祭品瀝酒祝曰:「倉卒無以為獻,一尊濁酒,嫌。

」祭畢,然後登墓拜掃而歸。

次春,賈別妻遠出。

一日暮,旅舍,荒野無可棲止。

有青衣伺於道旁問曰:「來者賈相公耶?奉主命,矣。

」問:「誰?」曰:「到彼自知。

」遙指有燈光處是其村落,私心竊喜,去。

行裏許,主人門迓客,道服儒巾,風雅士。

樓閣雲橫,飾金碧。

賈敍寒暄問曰:「暮夜迷途,蒙寵召,未識荊,不解何以預知,勞尊紀?」答曰:「歲路中把晤,叨領盛情,幾何時,而耶?」賈益不解。

主人曰:「去年清明日,賢夫婦上墓祭掃,旋風道者即我。

」賈曰:「然則君神歟?」曰:「非,地仙。

」問所職司,曰:「言之慚愧,掌人間露水姻緣事。

」賈戲雲:「僕多情,敢煩一查,今生可有遇合否?」仙取簿翻閲,笑曰:「奇哉!君今生,目下尊夫人大有良緣。

」賈覺汗下,思妻方少艾,若或有此,終身恥,乃求消除。

仙曰:「是註定數,豈予所得更改?」賈復哀求,仙仰天而思,曰:「!!尊夫人所遇庸奴,貪財之心勝於好色。

汝速家,可免閨房,不過損財耳。

」賈屈指計程,業出門四日矣,歸無及,思為蠅頭微利而使妻失節,不可。

乃辭仙而歸,晝夜趕行。

離家四十里,大雨如注,不得前。

明午入門,見卧房牆淋坍,鄰有單身少年相逼而居,回憶仙言,覺歎恨。

妻問:「何歎?」曰:「牆坍壁倒,兩室相通。

彼此少年獨宿,其事言?而來問我乎!」妻曰:「君此耶,事有,幸失十金而免。

」賈詢其故,曰:「牆倒後,少年相調,予逃往鄰家,不料枕間藏金竊去。

今渠怕汝歸,業颺。

」問金,某家清償物。

賈鳴官擒少年笞,而金卒追。

此事程惺峯予言。

縊鬼申冤
  新安趙天如,授徒黃氏。

酷暑畏熱,夜不成寐,居停請卧室。

居停指數處,,惟一樓院內多花樹,風徐來,趙喜,黃似不可。

趙疑切近內室,曰:「非。

上有鬼魅,故令先生居。

」趙雲:「無妨。

」移榻焉。

秉燭以待。

夜半,聞梁間有聲,觀,則弓鞋雙垂而下,年二十許之美人,凴欄望月,取妝奩作梳沐狀。

復行至廂樓,揭起覆瓦數溝,取出鏹六封攤几上,展玩歎息。

復包裹藏瓦溝中,覆蓋如故,轉身趙榻前,掀帷幕。

趙下榻叱逐,直至樓下。

入後園竹林中而沒。

窺,內有新厝棺,心知即此祟。

明日晤居停,問曰:「後園鬼,得無縊者乎?君家誰?」覺泣下,曰:「死者吾愛妾張氏,性,掌出納銀錢。

一日收某處租三百兩,交幾,及吾急需,烏有矣。

予盛怒,污衊言罵。

知渠,尋見。

」趙曰:「是君暴急之過。

然其事可得?」曰:「。

」問:「有子否?」現拜門牆者是。

趙曰:「請為白其冤。

」拉黃登樓,揭瓦溝取金出,原物。

其夜,見鬼復下如前作梳沐狀,取筆題詩於牆,榻前再拜而去。

詩曰:「小婢偷金去,私藏瓦上溝。

今朝冤始雪,我恨全休。

」後,此樓矣。

     執錫二童

  順治進士蔣封翁,名伊,求嗣於巖。

夢禪僧指執錫二童子,舉長子,名曰陳錫,後雲總督。

晚年嘗曰:「吾命中應得一子。

」,夢其中堂曝錦被一牀,一龍蟠裹其間。

適佃户曹姓者送租,並攜其女,十餘歲,裹錦衣嬉笑。

公見,留納,生文肅公。

     趙氏三世神

  常州趙恭毅公為康熙名臣,人所共知。

薨後,有蘇州過姓者嘗識公於生前,後泛舟洞庭,薄暮,見大舸順風而來,旗燈書湖城隍司,心竊異。

及迫視,公危坐舟中,方據案視事。

先生子靜,善敕勒之術。

嘗伏壇二天門外,見公二天門奏事。

其子侍讀公,大臣子弟效力肅州軍前,公薨,恩許奔喪,侍讀哀毀遘疾,病中每目詫曰:「嘔吐滿地,使人難堪,吾居此職耶!」眾問其職,曰:「痰火司。

」家人不知痰火司為何神。

,禱於東嶽行宮,兩廡果有痰火司神。

病革,人見痰火司燈籠入門,瞑。

其子副使公後,逾年,洪氏姑病昏不省人事,一衙署,見公自內出,訝曰:「妹何為來此?」延入,談家事甚悉。

姑問:「兄現作何官?」曰:「巡海道。

事繁,刻欲他出,不能留汝。

」且曰:「汝嫂人間,家中多事,可屬兩姪慎。

」遣二役持香送歸。

及蘇,室中尚有餘香。

幾,族人立嗣興訟,彌年不寧。

幾,其嫂黃恭人下世。

張少儀觀察桂林城隍神
  長洲顧某,父久病禱於神,願以身代。

一日,夢城隍神遣隸攝至署前,不得即入。

見有肩輿遠來,顧側立以待,乃其師。

自輿中出,執手慰勞,且曰:「餘某方土地,生何事?」顧具告,曰:「此孝,吾汝白。

」出曰:「今日神有事,當改期。

」遂蘇。

,隸攝如前,神召入,問其父病狀,曰:「骨瘦如柴。

」神大怒,趣隸杖。

顧不解,呼冤。

幾,內送一紙條出,神見,色始霽,曰:「汝父設藥肆,某年疫,不索藥值,功德甚,且憐汝孝,可以延壽一紀。

」顧謝而出,問旁人:「神何以怒?」曰:「獸中豺最,世人多訛作『柴』。

神始聞,以為父於獸,故怒。

賴幕客辨明,乃免。

」     署前見諸人,其鄉先輩刑辟死者,一人縲紲,一人遞解遠行。

顧不識,問,曰:「此原任知府某,其部民所訴,張公桂林府隍神移牒取之耳。

」問:「張公何人?」曰:「餘忘其名,嘗任雲南糧儲道,今河南巡撫畢公舅氏。

  張名鳳孫,字儀,長洲人,餘同舉鴻詞科,時有「張三子」目。

三子者,孝子、君子、才子。

生平多厚德,宜其神。

然冥中不知其名,但以戚黨官位相炫耀,毋怪人談顯者矣。

     屍合

  山東王倫,臨清焚殺,男女屍填河,於岸者數尺。

賊既,啟閘縱屍順流而下,無賴者竊剝其衣,故屍多裸露。

一女屍,年可十七八,裸仰水面,流至閘側,左足掛閘。

俄一男屍,年略相似,裸流而下。

閘間,忽躍水而起,女屍合抱,頸股交壓。

眾篙撥,不能開。

須臾流去,不辨其誰氏子。

     葛先生

  河南汲縣李秀才,館村落。

夕行迷路,望叢木間燈火,趨之,見一茅舍,隱隱有讀書聲。

叩其門,主人出迎,年四十許,見李延入,自稱葛姓,素讀書,厭塵市,故隱此僻處。

且言其妻在家乏食,妻母逼嫁,明日將投河,惟君能救,望乞垂援。

言泣下,李唯唯。

止宿,茵褥。

既明,身卧塚上,並無屋舍,李駭極趨歸。

道遇一婦,衣綠衣,行且泣,臨水自投。

李挽止,詢其所以,葛姓妻,孀居乏食,父母欲奪其志,故覓死耳。

李去舍,邀歸,嫗共述其異,養為己女。

李年邁五十餘,一子,視其眉目,酷肖所遇葛姓者。

戲「葛先生」呼之,兒輒笑投其懷。

天后
  林峯曰:天后聖母,餘二十八世姑祖母,未字而化,,海洋舟中,虔奉。

遇風濤不測,呼之立應。

有甲馬三,一畫冕旒秉圭,一畫常服,一畫披髮跣足仗劍而立。

每遇,焚冕旒者輒應,焚常服者無不應,若焚至披髮仗劍幅而應,舟不可救矣。

或風浪,莫知所向,虔禱呼,輒有紅燈隱現水上。

隨燈而行,無不獲濟。

或見後立雲際揮劍分風,風分南北。

船中神座前設一棍,每見羣龍浮海上,風濤作,焚字紙羊毛等物,不能下,令舟中稱棍師者焚香請棍,水面舞一週,龍輒戢尾而下,違者。

若爐中香灰自起,若線空而散,船保。

餘族人之父某,言其幼時逢漳郡官兵徵台灣,祭纛教場中,某隨父往視,見後端坐纛上,貌豐而身甚短。

急呼父視,見。

     陰氏妹

  吳郡申衙前陰某,有妹十二歲。

時方中秋,家人方飲,聞比鄰婦逆其姑,詬誶聲甚厲。

妹變色起,持刀直入其家,毀其几案,捉婦將刃之。

家人奔救,女力,五六人持之方得脱。

挾歸問其故,怒咆哮,曰:「我殺此婦報其母。

」家人卧,則鼾睡矣。

醒而詰之,慚汗啜泣,自知其故。

     虎投河

  紹興西鄉,溪水。

一兒戲溪上,見虎來,兒竄入水,泅而出沒,且覘。

虎坐岸上眈視,意甚,涎流於吻。

忽躍起撲兒,墮水中,憤迅騰擲,溪水沸,數躍數墮,不能起。

兒獲免而虎溺死。

     武夷君

  大興朱竹君學士,督學安徽。

夢上帝召復武夷君位,先生文集成泣辭,帝許。

醒而述其事於貴池令林夢鯉,聞者共異之。

後視學閩中,謁武夷君廟,廟內施設位置,夢中一一吻合,心益異焉。

任復命,無疾而終。

餘:宋人説,楊文公初生時,遍身毛長一尺,自呼「武夷君」,與竹君先生相似。

     九華山

  九華山。

相傳明季海公剛峯雨中皮靴登山,同伴告以皮靴乃牛皮所作,是葷非素,不可著。

乃易草履,參神。

指廟中鼓問神曰:「此皮,寧非葷耶?」言畢,霹靂廟起,鼓擊碎,廟鼓皮,布代焉。

有江南太平人顧翁,生一子一女,成立而妻死,塊然老鰥。

子娶農家女姜氏,年十七,性仁孝,翁愛之。

或曰:「西房有德音禪師,德行甚,能通鬼語,盍請渠一聽。

翁曰:「我疾,但温暖。

」姜曰:「果若是,?」乃為翁抱足眠,蓋惟知盡孝,不解瓜李嫌者。

次春子歸,道經妹家,妹嫂孝告。

不能,而於發口,乃暮而抱襆於室,姜眠。

姜心疑駭,問其夫。

夫曰:「汝聞世上有翁媳同眠者乎?」姜始大悟,曰:「吾哀翁老病,實與同眠,此心惟天佛知之耳。

」其子笑而不答。

一日,聞鄰嫗鳴鑼誦佛聲,出問:「何作?」曰:「將朝九華。

」姜即附伴同行。

焚香跪拜畢,見山爐峯懸崖壁,問:「彼何名?」老衲曰:「此處名龍口香,心跡不能,可質證於鬼神者焉。

」姜聞大喜,執香前往。

老衲阻曰:「予作沙彌矣,見有敢登者。

況娘子纖纖蓮步,可冒險者?」姜聽,直抵其處,看者心悸。

果及半山而墮,眾惜其已成齏粉矣。

鄰嫗歸,急告其翁,翁怪其謬,曰:「吾媳昨返舍。

」引鄰嫗入,果見姜瞑目盤膝坐蒲團上。

嫗驚曰:「此即,九華!」於是聲唸佛而朝拜。

姜始張目而起,共驗蒲團,上有「九華山置」四字焉。

問翁:「汝媳何時家?」翁曰:「昨聞院中有聲,心疑賊,偕子往視,飛下吾媳,目瞑若死,氣息奄奄,故抬諸室。

問,曰:『媳欲表心跡,故含忿而往,並未慮及生死。

不料山高千尋,墮,不知何由而歸家。

」嫗乃翁父子述其事,於是夫妻相抱大哭,遠邇驚異。

嗣後,朝九華者,來禮姜雲。

張稿公
  張稿公者,滇南總督衙門掌稿吏,無私,歷任制府多信服。

一夕早起開門,見縊屍懸,認為某甲,緣訟事求稿公左袒而本許者,復閉門靜坐,聽外信。

及暾上,啟門,縊屍見矣,私心竊喜。

旁午,聞縣令出城相驗,訪死者誰,門上縊屍某甲。

始而駭,繼而疑,解其故。

數月後,遇市上賣菜傭趙某問曰:「某月晨,君見縊者驚乎?」稿公聞,招趙入室,款以酒食,問:「何以知?」趙曰:「是予負去,安得不知?」稿公曰:「我爾相識,負屍?且負屍,城門柵欄未啟,奈何?」趙曰:「予不解其故。

是日五更販菜,途遇友人,召予來此,曰:『汝負此屍到某處,有厚利,勝於販菜。

』予慮城柵開,友曰:『無傷,但我行。

』,及柵柵開,城城開。

」稿公問:「友人姓名誰?」曰:「認其人,問其姓,市上交者。

借去煙插,見。

」稿公出百金謝之,囑勿揚言而別。

一日,趙閒步入城隍廟,見十殿中有泥鬼掛煙插,頗似己物,認,摘去,且戲曰:「何久歸耶?」次早市賣菜,見前遇之友責曰:「人,相與,一煙插之微,大眾前笑我?」趙方欲道契,問姓字,適呼買菜者。

一掉頭間,其友見。

受私橋
  臨安府張李二莫逆交,李家雖,然賦性不苟,故張重之。

一日張道貧苦,張適有積金數百,盡出以付李,存本外,瓜分其利。

不料數年間,李資本盡喪而歸,閉門高卧,見張。

張靜待,許久,值嫁女期迫,登李門問。

李置若罔聞,張怒,爭詈,觀者如堵。

問張,言李無良;問李,言張冒騙。

兩無中據,曲直。

李嘵嘵不屈,張愈,曰:「汝明日若敢赴城隍廟盟誓摸錢,吾即休矣。

」李謾應,蓋鄰人信鬼神,相傳城隍神,神前熬油鍋,置錢其中,理直者手摸,否則,故脅。

明日,張果來追李,李亦懼,廟,撞鐘鼓,陳顛末,然後置鐵鐺熬沸油,擲一錢於油中,令人手摸。

李竟取出而手無恙,於是眾鹹非張,張亦不能辯。

後李作生業,數年間滿載而歸,於是計算張氏本利若干,盡為歸楚,親登其門。

張曰:「交已絕矣,義不受金。

」李曰:「實借君物,負德,待來世作牛馬償耶?」推讓,張終受。

於是鄉裏區畫,廟前有板橋朽,請此金易之以石,並問李曰:「前既昧良,盟誓?」李笑曰:「彼時昧,實恐承認,原物,粉骨,廟禱神默佑,待發財時報答張友,不意神靈如是。

」眾聞鹹笑曰:「城隍神乃受君私耶!」後橋成無名,顏其橋曰「受私橋」。

曹公夢
  海陽曹孝廉銓得廣西某縣,親友來賀,公欲引疾不赴,曰:「幼年作異夢,入泮,娶婚,生子,中舉選粵西某縣,穿白甲二將軍所害。

細記歷,一一驗,毫髮。

今選缺,符合,地多苗,野性莫測,幾兆,可不趨吉而避兇哉!」於是有言夢徵者,有以期年半載進退勸者,公道。

及抵某縣,民淳吏樸,公甚安。

數年後,有呈開銀廠者,公為轉詳。

奉上檄委公採辦,公親詣廠,視其開挖。

及礦,見白氣二道,宛如長虹,衝公前。

公驚而僕,返館舍,夜半卒,家人方悟白甲之徵。

治妖易治人
  漢陽令劉某,性方鯁,治祝由科邪教過,有奸民上控撫軍,撫軍戒飭,公抗言抵觸,撫軍怒曰:「若果才能,有沔陽州某案,若能審辦乎?」劉唯唯。

,沔陽有金桂姐受黃氏聘,及婚期,彩輿迎至家,兩新婦齊出,簪珥服飾,聲音體態,無不相肖,成禮,兩女歸金。

金父母無,於是兩姓人妖辨訴官,州撫,案懸半載,俱未能決,故撫軍以之劉。

劉稟請提案撫軍公署候審,並請臨審時借用撫軍寶印,撫軍許之。

漢陽有茶客攜重資歸,中途盜追,奔漢川,求救於逆旅主人。

主人沉吟曰:「若是,此處非君宜棲,可速投某武孝廉家,庶保無虞。

」引至孝廉家。

孝廉兄弟具酒食,掃卧榻,囑曰:「倘夜間有動作,但安眠,出視。

」客寢矣,兄弟秉燭待盜。

盜果蹤,彼此格鬥,孝廉殺其四,餘三盜逾垣逃。

天明,呼客起,赴縣呈報。

詎知客出幾,府,將孝廉兄弟鎖去,蓋黠盜偽作茶客,謀財害命,赴府擊鼓求救,故劉公發差孝廉兄弟拘到問供。

孝廉兄弟陳述顛末,請釋一人保家。

公,並下於獄。

盜返入孝廉家,其家口盡殺而逸。

及公覺,急釋,無及矣。

嗚呼!公能斷狐,不免盜賣,治妖易,治人耶! 伏波灘義犬
  伏波灘,入廣要區,因其地有漢伏波軍廟而名。

某年,有客收債而返,泊其處,船户數人夜操刀直入曰:「汝命畢於斯,我輩盜,可出受死,令血污船艙,需滌洗!」客哀求曰:「財物悉送公,肯俾我全屍而斃,不惟中心,且以四百金為酬。

」盜笑曰:「子所有,盡歸吾囊橐,何另有四百金?」客曰:「君但知舟中物,豈識其餘。

」乃出券示曰:「此項現存某行,執券往索可得。

我受死,情,請賜盡醉,裹敗席而終,可乎?」盜憐其,果醉,席捲而繩縛,拋擲於河。

溺,有犬躍而從焉,俱順流傍岸。

犬起抓擊廟門,僧問誰,不應;及啟關,見犬走入,渾身淋漓,銜僧衣放,若有所引。

河邊,見裹屍,俱散去,犬復作遮攔狀。

僧喻,抬屍廟。

撫,酒氣薰騰,猶有鼻息。

解其縛,驗席上有齒痕,始知是犬齧斷,乃茶湯而卧。

明晨,客醒曰:「盜走水路,我輩陸告官,盜至。

」蓋度執券而某行。

僧諾,俱。

盜果,告行主人故,戒勿泄。

俄而盜果持券,主人偽為趨奉,遣客鳴官,擒獲。

客偕犬同歸,於家,復再出,著《義犬記》。

浮海
  王謙光者,温州府諸生。

家貧,不能自活,客於通洋經紀之家。

習見洋者利貲,謙光資數十金。

日本,獲利數十倍。

繼,人眾貨多,颶風驟作,飄忽不知所之。

見有山處,趨往泊,觸礁石沉舟,溺死過半,緣岸而登者三十餘人。

山無生產,人跡,雖不葬魚腹中,山中餓鬼,眾。

晝行夜伏,抬草木實,聊以充饑。

及風雨,山妖木魅,千奇萬怪來侮狎人,死者七八。

一日,走入空谷中,有石窟如室,可蔽風雨。

傍有草,甚,掘其根食,饑渴頓,神氣。

識者曰:「此人參。

」如是者三月餘,諸人食此草,相視,各見顏色光彩如孩童時。

登山望海。

有小艇數十,見人山,泊舟來問,知是中國人,逐載以往,徼外巡攔。

聞之國王,蒙召見,問及履歷,謙光雲係生員,王笑曰:「道不行,乘桴浮於海耶!」因以「浮海」題,命謙光賦。

謙光援筆而,曰:「困經生業,乘槎學使星。

風浪險,那得到王庭。

」王善,館待如禮,嘗得召見,屢啟王欲歸之意。

三年,始具舟盜,送謙光並及諸人回家,王賜。

謙光彼國見諸臣僚,賦詩高會,招至,臨行贐餞多。

及至家,計五年餘矣。

,謙光朝鮮時,一夕夢其家,見僧數,設資冥道場,其妻哭甚哀,有子衰絰臨,謙光哭而寤。

思,數年歸,家人疑死設薦,但我無子,巍然衰絰者何,夢境不可解,但為而已。

年餘抵家,几筵儼然,衰絰旁設,夫婦相持。

詢其妻,作佛事招魂,夢回之夕。

問:「衰絰何人服?」雲:「房姪入繼服。

」因言夢回時,見,慘然。

刑天國
  謙光又云:飄一島,男女千人,無頭,兩乳作眼,閃閃動;臍作口,取食物前,吸而啖;聲啾啾可辨。

見謙光有頭,羣相驚詫,男女逼而視之,臍中各伸一舌,長三寸許,爭舐謙光。

謙光奔山頂,其眾拋石子擊,其人始散。

識者曰:「此《山海經》所載刑天氏,禹誅,其屍不壞,能持幹鏚而舞。

」 餘顏師古《慈寺碑》作「形天氏」,今稱刑天者,傳寫訛。

:徐應秋《談薈》載:無頭人織草履,蓋戰亡卒,歸而如生,妻子飲食納其喉管中。

如食書一「饑」字;食書一「飽」字。

如此二十年死。

軍賈雍斬,持頭而歸,立營帳外問:「有頭佳乎?無頭佳乎?」帳中人應曰:「有頭。

」雍曰:「不然,無頭亦佳。

」此刑天之類歟?     萬年松

  廣東香山縣鳳凰山有萬年松數株,西洋人架梯取,其松忽上忽下,隨梯轉移。

洋人怒,鳥槍擊,連發數十槍,卒不能得。

松青葱如故。

     虹橋板

  福建武夷山大藏峯山洞中處有大木千百條,橫斜架立,千萬年落,色如陳楠。

朱文公雲:是堯時居民所棲避洪水處,後水退而木存。

然木狀受過釜斤者,山洞羅列羣水,如民間開木行者然。

山下灘水,舟不能泊。

餘武夷親見。

後到杭州,見孫景高家藏虹橋板一片,木微香,肌紋細潤,梁山舟侍講鎸詩其上。

     天上過船

  乾隆五十年五月十四日,風雷大作,儀徵縣江邊一客船風吹空中,落洪澤湖沙灘上。

舟中米客六人及器物盤碗俱絲毫無損。

但揚州人云,是日親見有一船雲中過去,猶以大鳥。

  鬼狀
  河南祥符縣劇,各州縣申解院司案件,有覆審者,多委辦焉。

自理詞訟,雖接受,而示審無期,沉擱。

令尹鮑公,於堂事。

一夕,收呈狀若干,未及閲,即交幕友批發。

次日,幕友問公曰:「某處命案,可往驗否?」公曰:「見呈稟,安得有此?」索狀觀,是謀殺親夫狀。

內載姦夫姓名,稱瞽某,殺某處,屈指計之,隔十六年矣。

公曰:「案懸十六年,事怪。

」各呈俱批發,獨壓其呈發。

逢收呈日,親點名過堂,並無瞽者。

及晚查閲,前瞽者呈內矣。

公問書役:「役輩可識劉順否?」或答曰:「有,其人現充臬司廚役。

」公赴司請拘兇犯,臬司交公帶訊,供認不諱。

,劉順本屬無賴,城外河口馱人渡河生。

值瞽者夫妻同行,見其妻有姿,萌惡念,於負渡時即戲挑曰:「娘子嫁一瞽者,身了局,倘不予嫌,願同白首。

」其妻心動,紿瞽者憩樹間,解裹足布勒死,挖坑埋,成夫婦。

偽作逃荒者外縣僱佃於巨紳家,學烹任,頗有所積。

乃挈妻入汴城,充臬司廚役。

得真情,掘驗,屍未朽,傷痕宛然。

於是,劉夫婦伏誅。

驅狐四字
  周公世僎宰虞城時,有耿家莊劉化民家患狐,百法驅,訴於公,牒移城隍。

公其請,狐空中喝曰:「汝求城隍,城隍奈我何?」祟益。

公謂神且莫制,殊難為力,其友沈松濤曰:「予息縣,有巨紳某子畢姻,迫於父,戀新婚,促令師遠讀,且督責曰:『無故不得擅歸。

』其子綢繆燕爾,妄想。

一日獨坐書齋,見隔牆有美人露半身,秋波流注,挑,微笑而下。

方欲移幾梯接,見牆上金甲神,手執紅旗二桿,一書「右户」,一書「右夜」,女招展,女杳然滅。

今試寫四字紙上,試何如?」因裁黃紙二方,研硃砂書,令劉持歸貼户牖間。

是夜狐來,果而言曰:「户夜神此,今且讓汝,三年後來。

」從此。

周旋即升去,不知其後若何。

其時內幕蔣生知此情節,聞紹興桂林庵有三尼妖纏,蔣乃教以用硃砂如法書「右户」、「右夜」四字,貼其樓。

窗無風自啟,樓上狐扒竄一夜,聲如鐵甲,曙始息,狐盡逃去。

餘四字,不解出於何典,乃能降狐如是,故志。

女鬼守財待婿
  安陽縣楊某,開客店,有女適湯陰縣鄧某,負販家。

楊妻杜氏錢物周。

楊蓄白金數十兩,扃櫝中,婦思竊少許婿作資斧,而得間。

一日,鄰人招楊飲,婦瞷夫出,啟櫝,歷試數鑰,鎖始開;取金才出,聞楊。

婦倉卒納金懷中,閉櫝闔鎖而起。

然金在手,藏匿,埋後苑土中。

楊夜啟櫝,不見金,知為婦竊,疑其贈所私,詬署百端。

婦,俟夫熟睡縊死。

死後鬼作祟。

楊不能安其居,乃賣屋徙。

,婦死時,鄧攜妻湖北依其叔。

叔業醬坊,六旬餘無子,見姪大喜,認為己子,是鄧夫婦身登樂土矣。

數年後,楊女思其父母,倩夫探。

鄧襆,則故宅,而主人非矣。

日昏暮,鄧行,宿其家。

主人辭曰:「客房,無下榻處,後堂兩楹,相傳有鬼,能祟行旅,扃閉,無人歇宿。

」鄧雲:「此屋屬予岳家,乃予熟遊地,何曾有鬼?縱有鬼,暫歇一宿,諒無礙。

」主人,移燈啟户,設牀掃塵,鄧展衾解屨,和衣偃息。

夜將半,聞堂西角嚶嚶哭聲,急起視,一女鬼披髮垢面,傾身來撲。

鄧跣足急走,幸堂中設一方幾,藉以障身,鬼東人西,鬼南人北,駭極欲號,而口不能出聲。

見庭中月白如晝,奔立月光中。

鬼追至,犯,惟兩目耽眈注視而已。

月移一寸,人退立一寸,鬼一寸;月移一尺,人退立一尺,鬼逼近一尺;月上庭牆,鄧負牆。

須臾,月移至膝,鬼蹲身來曳其。

鄧歎曰:「不意鄧某乃死於此!」鬼聞釋手曰:「汝誰?」曰:「我湯陰鄧某。

」鬼曰:「是吾婿,胡言,幾誤殺汝?」告身死原由,及埋金處。

曰:「趁天未曉,無人知,速取金去。

我所以作祟者,守此財以待汝耳。

今日心事了,予復作祟矣。

」趨堂西角而滅。

鄧往掘地,果得金。

攜歸,因益營運,家小豐焉。

僵屍食人血
  吳江劉秀才某,授徒於元和縣蔣家,時,歸掃墓,事畢,復進館,謂妻曰:「予來日某處訪友,然後下船到閶門,汝須早起作炊。

」婦如言,雞鳴起身料理。

劉鄉居,其屋背山面河,婦淅米於河,擷蔬於圃,事事齊備,天明而夫起。

入室催促,頻呼應,揭帳視,見其夫橫卧牀上,頸上無頭,無血跡。

大駭,呼鄰裏來看。

羣疑婦有奸殺夫,鳴之官。

官檢驗,命收殮,拘婦拷訊,卒無實情,置婦獄中,月不決。

後鄰人上山採樵,見廢塚中有棺暴露,棺木完固,而棺蓋啟,疑為人竊發。

呼眾啟視,見屍面色如生,白毛遍體,兩手抱一人頭。

審視,識為劉秀才,乃訴官驗屍。

官命取首,首屍手捧,數人力,挽不能開。

官命斧斲僵屍臂,鮮血淋漓,而劉某之頭反無血矣,蓋盡為僵屍吸。

官命焚其屍,出婦獄中,案乃結。

鼠鬼
  漢陽崔某,家素,選雲南知縣,攜家到任,留一僕守門,廳後,俱封鎖而去。

數年後,罷官旋里,居才數日,家人羣告佛樓上有怪。

崔素,移牀宿樓下,思覘其異。

漏初下,滅燭枕,即聞樓上拍案聲、捶椅聲、繞樓行走聲,如官府出門皂役拖板子聲。

少頃,下樓,降梯一級,又如椎擊梯板聲。

崔駭極,拍牀大叫,如人復曳椎上樓聲。

家人畢集,火上樓燭,虛無一物,益信以為非妖即鬼。

延巫覡祈禱,一邑哄傳崔家有鬼。

崔蓄梨園一部,內有膽大者數人,思一睹鬼狀,乃入夜塗面易服,一人扮伏魔帝君,一人扮周將軍侍立,燃燭以待。

一鼠神龕頂上竄下,尾如棒椎,二人追捕。

鼠尾,身體,縛。

細視其尾,乃灰塵凝結,可數斤,不知其故。

崔悟曰:「昔年此鼠竊食燈油,予自後潛捉其尾,鼠力竄脱去,尾皮盡褪,膏血沾裹灰塵,日積月累,致作此狀,曳地作聲。

笑數月來祈禱紛紜,見鬼。

」 鱉精
  吳縣孫香泉女,縣某生。

女偶食鱉得怪疾:喜妝豔服,笑舞百出;怒拋盆擲碗,詬詈情。

或二三日食,或一食可兼數人膳,日尫羸。

女祖母鍾愛,迎歸養病,禱醫藥無驗。

數日後,病輒一止,即如平時。

家人問病狀,女雲:「初見一皂巾綠袍人向予臉噓氣,即身自主。

其一切語言舉動,袍人所為。

」問:「食兼數人何?」曰:「非我食。

一紺衣人暨兩皂衣人綠衣人索食,借予飲啖饗。

衣人臨去,伸長其頸,舌三舐,三踴,不知。

」 時香泉客河南畢中丞幕中,家遣,女病告。

孫即束裝歸,攜女避元妙觀蓑衣真人殿中。

祟如故。

孫思載女遠出,或可避,賃船揚州。

無錫顧晴沙觀察孫,聞其事,邀至家中,。

觀察莊論,冀壓服。

女掩耳曰:「腐氣迂儒談,勿污吾耳!」口吐白金錠、細珠數粒示觀察雲:「此袍人聘我禮,月望來娶。

」孫恐女為怪祟死,急偕女解維遄發。

抵鎮江,女忽雲:「彼若揚州,我輩畏江老爺,不能渡江,奈何?」徐雲:「我有計矣,待望日,即於此時娶可。

」女偃卧呼號,腹痛。

孫恐女即死,許其返棹旋里,女腹痛頓止。

望日,家人,恐女有不測,而女故無恙。

孫因札致畢中丞,代請龍虎山張真人除怪。

真人得書,遣鄒法官。

設壇作法三晝夜而女病痊。

孫問:「是?」法官雲:「綠袍者鱉,紺衣者蝦,皂衣者龜,窟石湖湖心亭下。

汝婿家殺其子孫太多,故率其類來報仇。

適遣六丁拘去,汝女無患矣。

」予按江神名奇相,見《博物志》。

  雷異

  金壇瓜渚有某者,其子幼時某姓婚。

幾某卒,妻矢志撫孤,遭饑饉。

子既,不能行娶禮,囑媒氏辭婚,令別擇婿。

某夫婦詢女,女志堅不奪,媒復命,母子計無所出。

  居,母呼其子曰:「吾十數年來,饑寒交迫,萌他念者,望汝成立室家,爾父延一線。

今煢煢相守,雖百年何濟。

餘昨議改醮某姓,得金若干汝娶婦,若干償宿逋。

今金俱牀頭,汝可視。

」子噤不能出一語。

母泣曰:「速詣媒氏言,餘坐待汝夫婦成禮然後去。

」子泣應,母促,乃。

時鄰左博場有羣匪竊聽,乘某子夜出,穴壁偷金去。

母晨起失金,自縊。

  宿,子偕媒來,啟户見其母,,使媒坐客舍而己入內,見母死,亦縊。

媒怪其久不出,呼之無應者,窺其寢,母子俱懸樑死,駭極而號。

鄰眾畢集,鹹不解其故。

媒因奔告女父母,女聞亦縊。

時方隆冬,天,雷電交作,震死博徒七人,某子某女俱索斷而蘇,某母救不醒。

  聞其事者歎曰:「貞烈節孝,三事萃於一門,而一時俱死非其命,若無人伸理,雷為伸者,斯亦奇矣!至於蘇男女二人,使完娶,而節母聽其悠悠不返,所以曲全之者如此,誰謂雷無知耶?」  紀曹孝廉夢
  孝廉曹君履青,弱冠時,冬月染疾,困卧五六日。

一日,夢治西橫街,有後呼其姓名者,回睨,相識,叩,曰:「奉府君召。

」問:「何事干涉?」曰:「往自知耳。

」適族伯用章,公人緩頰雲:「我姪何如?」公人頷。

曹於路問公人雲:「聞城隍非楊公,誰攝篆?」曰:「東漢袁公。

」去。

章攜履青同行,步履迅疾,街衢月色甚皎,但覺陰氣中人,兩旁屋宇門户俱掩,門楣上各樹楮錠一二串,數裏中見無異。

  俄達野,遙望垣如城,正南有雙扉。

章叩,內有人應聲。

啟扉入,命向東廊行。

前,用章不知所在。

覺力,憩,徙倚一門首,見室前有十數人,或繩繫,或索拴頸,坐立;室後半皆羊豕,,坐檻外。

諸囚鹹伸一手出户如索物狀,諸羊豕俱來嗅衣齧,曹甚,旁有人呼雲:「無禮!需見付。

」  末幾,公人傳訊,出票相示,方知為前身,且曰:「君父子人作券中,其人負心,今屈來一證耳,懼。

」署門,有吏捧冊來,詞色間似索規例。

前一人曰:「有,有,日取諸我家。

」止。

有人短衣跣足,左右望如探訪公事者,官吏揮吒,閃避。

但見壁上如煙一片,縷縷散去。

  俄聞內升座訊供,用刑拷掠,聲。

少頃,有人出外雲:「到案,某吐情實矣。

」見內牽出一囚:髮蓬鬆覆額,一手著膺,一手撫背,胸口索貫其中,並縛前後手,斜行,意即捕囚。

署前各散,寂無人蹤,探首窺內,廳堂三楹,兩廊肩輿牌棍儀仗,悉如人世衙署。

進數武,母舅周子堅,曰:「甥來作證耶?」相勞苦,蓋翁即宿世債主雲。

時翁之仲兄方死,語次及之,翁泫然曰:「此,我不忍見。

」  敍語間,前吏來曰:「請回,何尚滯此?」出署,前見池,垣週四圍。

池中一逕,石片相接,履兀兀有聲。

墮水,水如渦旋,旋轉甚疾,心甚惶迫。

見岸上蓮燈萬柄閃爍照耀,往來。

其行,燈,擱,一無所見。

視:乃治後玉帶河濱,月光西墜,譙樓五鼓矣。

相扶上岸,送周翁出北門,己向西返舍。

而醒,身卧牀上,望月影,聽,一一如夢。

是病痊。

  縊鬼畏魄字
  瀨江有二士相,甲年而性凝重,乙妻呼甲伯,相見如家人。

俄乙妻死,續娶艾,甲嫌,蹤跡疏。

  一日暮雨,避宿茶亭,乙家二里許,忽見乙前妻,甲心動色變。

乙妻曰:「伯無懼,妾方有求於伯。

吾夫後娶者於家事,善撫妾子女,今日微反目,有縊鬼知之,令投繯。

此人若死,吾家蕩然矣。

祈救吾夫。

」甲曰:「吾非師巫,何能驅鬼?汝冥中,反不能禁耶?」乙妻曰:「是氣,妾焉敢敵?須伯。

」甲。

  行至門,門閉矣,乙妻旁隙入啟户,不知何時燃燈矣,移一椅中庭告甲曰:「伯坐此,人來道者,即縊鬼,堅坐動,彼自前,妾在座後視。

」少頃,果見一女手執紅帕含笑婉言曰:「妾有事前,盍少退?」甲不應,女乃退。

乙妻曰:「彼去復來,來則意態,伯勿怖。

」須臾女曰:「君胡不避?」甲不睬。

女披髮噀血甲前,甲吒,鬼滅。

乙妻曰:「惜哉!伯勿呼,但以左手兩指寫一『魄』字,指之入地,彼一入,不能出矣。

今雖暫滅,彼吾家,伯可急叩吾夫寢門。

  甲如言,乙夢中辨其聲,曰:「兄何暮夜?」曰:「君問我,且問尊嫂安?」乙繞牀捫之見,急啟門呼甲入。

燭,乃懸於牀後,共解其縊,灌湯,徐徐而蘇。

乙問妻:「尋死?」妻曰:「吾不知,有婦人邀我園中,尋玩片時,見若有圓窗者,令我引領望。

我頭入窗,不能出。

」甲因具道所遇,而乙前妻查無跡矣。

江西堪輿陸田甲善,言其事。

  蔡啞子
  常州有生而不能言者,蔡姓,逸其名,世居郡北青山莊,家貧行乞,人呼為「蔡啞子」。

啞子無他技,諸乞兒莫善,獨有許道士待。

,許道士死於朱家村,屍有,許氏鳴朱某於官,煅煉成獄,擬大辟。

或曰:「朱某實斃,罪。

」或曰:「有冤。

」然知耗。

  一日,蔡啞子朱家村,村人曰:「啞子來,爾食。

」蔡啞子張目言曰:「我朱氏雪冤而來,勿暇食。

」村中老幼。

時朱氏許道士一案家產蕩然,計無所出,謂啞子曰:「事關人命,汝無戲言。

」啞子曰:「到官我自能白之。

」於是,朱氏族眾及鄰保數百人拉啞子入城。

  太守李公適坐堂皇,詰訊啞子,啞子曰:「殺人者許雨公,朱某何?」歷言情事鑿鑿,即簽拘許雨公。

雨公方朋輩避暑瓜棚賭錢,拘至,一訊而服,立出朱某於獄。

初,雨公朱某爭客行不遂,故設計拉許道士於僻毆斃,輿屍朱某門,事甚秘,然獨避蔡啞子者,以其生而不能言。

朱某感其再生之德,乞隊中作謝。

諸乞兒曰:「噫!啞子死矣。

」蓋即朱某出獄日雲。

  珠涇紀事

  嘉興珠涇地瀕湖。

有童年十三歲,跨牛背,韁繩拴於腰,飲牛於湖。

牛入水,沒及童足。

,牛忽驚走,童顛墮水。

岸上人恍見有物排浪吞童。

牛奔上岸,繩尾拽起一鮎魚,形如小舟。

羣嘩然。

始知牛初魚齧,負痛而奔;奔太速,童遂墮;而童牛繩相繫,魚雖餌童,而繩不得脱,因為牛曳出,如漁人釣者。

眾操刀斲魚,冀童救。

及童出,氣,而衣服髮膚毫無損。

臠魚肉稱,得三百八十餘斤。

封君朱緒三吳門歸述其事,雲乾隆五十四年七月十一日。

  葉氏姊

  葉星槎駕姊適張氏,婚四十日而寡,無子,歸守節於母家,駕為請旌於朝。

乾隆己酉,姊年七十二矣。

秋日遊園中,忽冷風如箭,直射其心,卧牀醫藥罔效,而食量頓增。

素持齋,病後索葷,且能兼數人食。

空絮語,兩手作支吾拒抵狀。

頤頰間時有傷痕,呼號,侍婢不得眠,駕坐,則安睡片時。

如是數月,醫者能名其病。

  駕乘其神氣時,詢以喃喃誰共語,所患而呼號不止?姊初不答,問,乃歎曰:「前世孽。

彼日我遊園時,陰風吹來,毛髮懼悚,急歸房中。

見一短小婦人,面醜而麻,著白布單衣,渾身補綴,攜兩男,,藍褸相隨。

婦呼我曰夫,兒呼我曰爺。

我前生乃男子,江西人,姓顧,饒於財,婦我妻,兩男我子。

我嫌婦醜,鴆殺,並鴆二子,而娶二美婦,以天年終。

婦沉冤百年,索我不得。

上年遇張得,得前世渠有瓜葛親,乃告我此處,並引之至園;室有乩壇,不得入內,匿園中者半年;今始相遇,要我償命。

我覺前生殺妻殺子實有,猶憶身死後閻羅王我生前有罪審,但怨主,且罰作女身而使寡。

了了於心目間,悔之無及。

彼母子三人者日披我頰,扼我喉,使我不得一息。

食非我食,而我自知飽;呼非我呼,而我不能禁聲。

其甚矣!弟側,三鬼潛匿;若他人,不畏。

所以隱忍不言者,事太怪而可,今實告。

弟我傳説於世,使知因果顯應,雖隔世,雖唸佛齋僧,絲毫。

」言畢,泣數行下。

所謂張得新者,乃葉之老僕,死多年者。

  別駕聞之駭然,喝曰:「冤冤相報,理所固然。

然汝輩固含冤,索報於前世死之時,而容其天年?索於既死後,而容其轉人身,七十餘年之久?太覺情理!且冤仇宜解結,我爾延高僧,超度三人投人生如何?」姊搖頭曰:「渠説願,只需兩件衣服上身。

」葉即制大小紙衣三襲。

  方持入户,姊起坐牀前,兩手扯擗,雲:「我妻穿一件白布衫,破爛不堪,斷線縫補,解之開。

我撕,得脱體。

今甫換新衣,覺容貌,雖像人矣。

」其實紙衣桌上焚,乃謂三鬼著於身。

  駕喝曰:「衣既易,可速去!」姊呢喃片刻雲:「渠尚要黃金數錠、白銀一千兩。

」駕有難色,姊曰:「,只佛草數莖,錫錁一千耳。

」佛草者,麥草。

於是眷屬輩羣取麥草,朗宣佛號而斷。

麥草中間有零星顆粒墜地,姊曰:「是珍珠,何可拋棄?」令拾起。

,得草數百莖,姊呼曰:「止,渠嫌不能勝矣,宜一包袱。

」乃剪紙袱,並錫錁一千焚於牀前,姊即瞑目鼾睡,駕出見客。

  逾數時,姊醒,詢以怨鬼去否?曰:「去矣,要我送出大門。

」問:「鬼得衣物喜否?」曰:「喜,不謝,但云著此衣可出去見官府矣。

我送渠轉入門時,弟方送鄭六爺出,我避於門側,弟看見我耶?」鄭六爺者,別駕所見之客,內室不知者,羣相駭異。

自是姊安眠,復索飲食。

  三日,呼曰:「二奶奶來矣!」呼曰:「三奶奶來矣!」囈語相寒温,或笑或泣,刺刺不休。

詢雲:「此二婦乃我前生繼娶兩室,陰司大奶奶事要質審,故將二婦囚閉,不得託生。

今奶奶得我衣財,各衙門告準,放出兩婦質訊,來相看。

」且雲:「明日赴城隍處聽審,我其休矣!」嗚咽不自勝。

  夜三鼓,呼號,,稱右股痛,視,一片紅腫,若受杖者。

次日復呼左股,繼呼足踝,腫潰爛,流血淋漓,委頓。

潛語駕雲:「我事本無可辨,到案即一一承認,乃既兩次受杖,復一次受夾,而案結,奈何?」不能言,十餘日方死。

此乾隆庚戌年二月中事,別駕親言之。

  牟尼泥
  進土湯聘諸生時,家貧甚,奉母居。

忽病且死,鬼卒數人拘之到東嶽。

聘哀籲曰:「老母堂,無人侍養,聘死母不得獨生,且讀書獲顯親揚名,烏可即死?望帝憐而假年。

」東嶽帝曰:「汝命止秀才,壽亦。

冥法,不能徇汝意,加增功名壽算。

」聘扳案哀號,聲徹堂階。

帝曰:「既是儒家弟子,送孔聖人裁奪。

」命鬼卒押宣聖處。

宣聖曰:「生死隸東嶽,功名隸文昌,我焉。

」  回時路遇普門大士,哀訴求生,大士曰:「孝思,盍允勸世。

」鬼卒曰:「彼死數日,屍腐矣,奈何?」大士命善才往西天取牟尼泥補完其屍,善才往。

  三日,裹取牟尼泥來,泥色若栴檀,其散。

善才同至家,而屍果,蠅蚋嘬於外,蟲蛆攻其中。

見一燈熒然,老母垂涕。

是時死既七日,無以殮。

善才泥圍屍三匝,須臾,臭穢漸息,蠅蚋四散,蟲蛆去,者如常,有生氣。

善才令聘魂歸其中,口入,曰:「我返報大士去矣。

」屍即蠕動。

  聘張目見母旁涕泣,嗚咽。

母驚而狂叫,鄰人鹹集,聘起坐,曰:「母勿怖,男再生矣。

」因備言遇大士得再生故,曰:「男本無功名,命限,力求報父母恩。

大士命持貪淫葷酒諸戒,我功名壽算。

男不能斷酒,餘俱如所戒。

大士許男成進士,但命無祿位,戒勿仕而已。

」復顧母曰:「怖,男實再生。

」後聘舉戊戌進士,縣令,卒於官。

獺怪
  郭生者,吳郡名家子,弱冠未娶。

一夕讀書,有女子到其家,狎。

是過午輒,不意生妹窺見,告其父。

父疑生有私妮,因為婚。

  及新婦入房啟帳,見女子焉,驚走避,舉家嘩然。

,其女了色,反責生曰:「我與若十年夙姻,奈何戀新婚而逐我耶?」家人求禱於法師施亮生,起醮壇作法,敕王、朱二天君持劍擊生。

即奔突呼,乃定,瞪目曰:「妖見神下擊,伏我腳下,神斲百餘創,破顱而遁,即死矣。

」怪果,郭生亦無恙。

  居無何,郭生家七口同日仆地死,後求法師來作法,仆地中一人忽立而罵曰:「吾翁千歲,郭家殺,吾滅郭氏!」中一人攘臂起曰:「子識我上方君乎?彼女子是千年水獺,饒功行,郭氏子有緣,汝殺。

今其子孫訴於我,我來伸冤。

汝之法我何。

」  法師正間,死者蘇,人問其故,曰:「昨見五鬼甚悍,拉我們一窟中,見羣怪舁一死獺,身百創,頭顱粉碎。

眾妖縞索發喪,弔者鱗介屬。

聞相聚商量,議倚貴神為援,賂獻珠寶無算。

神者,即上方君。

上方君貪其賄,面許,羣孽得神援,悉族類法師相抗。

聞空中萬馬奔騰聲,有金甲神騰空而下,曳鐵鏈數十百條,圍縛羣孽而去,故我們依舊得活。

」從此郭氏。

  天蓬尺

  朱生某,臨試日校士館門,腹痛甚,廣文引驗,主司放歸。

及抵家,腹中隱隱作人語曰:「我姚洙,金陵人,初,隸魏國公子麾下。

魏公子,即朱生三世前身。

主帥我千人剿山賊,深入圍。

豔我妻潘氏,求援發。

我千人死傷殆盡,生還者不數人。

強納我妻,,而死。

欲報,索命。

」家人詰之曰:「彼時即報,乃數百年始報耶?」曰:「彼元戎,忠且勇,宿根甚,故不得報。

及再世高僧,三世顯官,有實政,不得報;即今生,彼有科名,不得報。

今彼一言而殺三命,祿位削,方得報。

」問:「殺三命者何事?」曰:「渠某月日錯告某盜,並其妻、弟俱死,非殺三命耶?」朱生竊,心疑鄰人張某偷,告官治,形跡可疑,真贓不獲,張與妻及其弟拖累而死,事實有之。

  時邑有周生者,學法治鬼怪頗驗,聞之往候。

朱生有懼色,腹中不作聲。

周生出,復言曰:「我畏若耶!我畏其天蓬尺耳!」詢周生,果持之袖中。

  有行腳僧西蓮者候朱,見朱狀,乃口誦其咒,腹中曰:「師德行人,乃誦咒禁我耶!」西蓮曰:「我汝解冤,何為禁汝?」腹中曰:「若解冤,誦《法華經》。

師所持咒是《穢跡金剛咒》,命惡神強禁我,我服哉!」西蓮曰:「我即起道場誦《法華經》,能解仇釋宿冤乎?」腹中唯唯,要冥鏹若干錠,立券,書中保,曰:「依我,我即捨去。

但我貴者,口中出,諸隨者後竅出。

」朱生嘔痰鬥許,下泄數日,遂息。

  數日,腹中復言曰:「我仇解,奈死賊圍者,渠不肯釋,奈何?」於是聞千百人喧闐腹中。

朱生患苦,不堪而逝。

  撮土避賊
  江州醫生萬君謨,業甚,醫者絡繹,君謨盡心療,不計其有無酬謝,有甚貧者款於家,病癒而遣。

  一日,有道人款門求醫,萬診曰:「師病痞膈,服藥數十劑,可以平復。

」道人曰:「來廬山,奈往返何?」留治。

月餘果瘳。

崇禎末年間事。

其時流寇,所在患其突至,君謨憂,道人曰:「公有力可徙避之乎?」君謨曰:「餬口之外,毫無長物資生,且業棲託,奈何?」臨行,道人令君謨取土咒,命藏於功德堂中,晨夕焚香。

猝有賊,取升許土撒前後門,閉户不出,只吃炒米,不舉火食,度賊退後乃出。

  賊入城數次,及官兵,俱用此法,絕無所損。

鄰人有回視者雲:「但見雲霧而已。

」及土用完,世太平。

  沙彌思老虎
  五台山某禪師收一沙彌,年三歲。

五台山,師徒山頂修行,一下山。

後十餘年,禪師同弟子下山,沙彌見牛馬雞犬,不識,師因指而告曰:「此牛,可以耕田;此馬,可以騎;此雞、犬,可以報曉,可以守門。

」沙彌唯唯。

少頃,一少年女子走過,沙彌驚問:「此是何物?」師慮其動心,正色告曰:「此名老虎,人之者,遭咬死,屍骨無存。

」沙彌唯唯。

  晚間上山,師問:「汝今日山下所見物,可有心上思想他否?」曰:「一切物我不想,只想那吃人老虎,心上總覺捨他不得。

」  子不語娘娘
  鄉人劉瑞,販雞生,年二十,有姿貌。

一日,驅十餘雞城中販賣,城門,見一女子容態絕世,呼曰:「劉郎來耶,請坐石上,郎有言。

我仙人,郎有緣,故坐此等君。

君,決不害君,且有益於君,但可惜前緣止有三年耳。

君此去賣雞,遇一人買,可以掃擔而空,錢可得八千四百文。

」劉唯唯前行,心恐懼。

  及至城中賣雞,果如所言。

心愈驚疑,以為鬼魅,思避之,乃繞道別路歸家,此女坐其家中矣,笑曰:「前緣,君能避耶?」劉,成親,宛然人。

  ,謂劉曰:「住房太小,我住慣,須改造數間。

」劉曰:「我但有雞價八千,何能造屋?」女曰:「君慮及於此。

我知此房地主非君產,是君叔劉癩子地乎?」曰:「然。

」曰:「此時癩子賭錢場上輸了二千五百文,君速,他君借銀,君如數,地可得。

」劉往賭錢處,果見乃叔人索賭債捆縛樹上,見劉瑞,喜不自勝,曰:「姪肯我賭錢,我情願房地立契奉贈。

」劉錢,立契而歸。

女其屋旁添造樓三間,,傢伙俱全,不知其何。

  鄉鄰聞,爭來請見。

劉歸問女:「可使得否?」女曰:「何妨一見,但鄉鄰中有王五者,素行不端,我惡其人,叫他來。

」劉告王,王不肯,曰:「眾鄰見,何獨外我?」羣鄰一鬨而入。

羣鄰齊作揖,呼嫂問安,女答禮回問,顏甚。

王五笑曰:「阿嫂昨宵受用否?」女罵曰:「我早知汝積種種,汝來,敢如此撒野!」喝曰:「捆起來!」王五雙手反接跪矣。

喝曰:「掌嘴!」王五自己披頰。

於是眾鄰齊跪,代為討饒。

女曰:「看諸鄰面上,叉他出去!」王五踉蹌倒爬而出,嗣後逃,住村中。

女劉生一子,眉目清秀,寡言,劉家業小康,復販雞矣。

  一日,女置酒,抱其兒置劉懷中而痛哭,劉驚問故,曰:「郎記我前三年説乎?今三年矣!天定數,絲爽,不能多。

但我去後,君不妨續娶,囑後妻善撫我兒,知我要來看兒。

我能見人,人不能見我。

」劉聞慟。

  女起身逕行,劉牽其衣曰:「我卿來後,家業小康,今卿去後,我何以生?」女曰:「所慮,我思量到此。

」乃袖中出一木偶,長寸餘,贈劉曰:「此人姓子,名不語,服事我婢,能知過去未來事。

君打掃一樓供養,諸生意事可請教而行。

」劉驚曰:「子不語,得?」曰:「然。

」劉曰:「可供養乎?」女曰:「我怪,君何以我夫妻耶?君知萬類,有人類而不如怪者,有怪類而賢於人者,不可執一論。

但此婢貌,故我『子不語』名之,不肯人相見,但供養樓中,聽響可。

」  劉從之,置木偶於樓中,供以香燭。

呼「子不語娘娘」,應聲如響,舉家聞其聲,見其形。

有酒食送樓上,盤盤皆空,但聞哺啜聲。

踏梯腳跡,弓鞋甚。

女臨去時,劉抱卧三晝夜,早起撫,不見,窗户不開,不知何處去。

供子不語三年,有問必答,有謀。

  一日,此女空而歸,執劉手曰:「汝家財可有三千金乎?」曰:「有。

」曰:「有君福量足矣,妾去,子不語娘娘妾攜之而去。

」嗣後樓呼,無人答矣。

  其子名釗,入縣學,華騰霄守備親見。

  枯骨贊
  蘇州上方山有僧寺,揚州汪姓者寓寺中,白日聞階下喃喃人語。

召他客聽,有所聞。

疑有鬼訴冤,糾僧眾用犁鋤掘,五尺許,得棺,中藏枯骨一具,此外並無他物,乃依舊掩埋。

  未半刻,聞地下人語喃喃,若聲棺中出者。

眾人齊傾耳焉,終不能辨其一字,羣驚疑。

天帝大喜,即命此四人權攝文明殿功曹。

」汪即眾人請禪師來。

禪師傴僂於地,誶曰:「睬他。

此鬼前世作大官,好人奉承,死後無人奉承,棺材中自稱贊耳。

」眾人大笑而散,土中聲矣。

  藤花送
  吏部衙門有藤花一枝,係千年之物,幹如龍,一人不能合抱;葉覆三間堂寢,夏日尤涼,每牡丹齊開。

乾隆六年,冢宰甘公汝來果毅公納親選官堂上,唱名抽籤,而甘公薨於椅上,手猶執筆未落。

納公奏聞,上賞銀一千兩,命屬經紀其喪。

其夕藤花盛開,結蕊發花,大香三日,較暮春時盛十倍,不知是何徵。

  犼

  常州蔣明府言:佛騎獅、象,人所知;佛騎犼,人不知,犼乃僵屍變。

  有某夜行,見屍啟棺而出,某知是僵屍,俟其出,取瓦石填滿其棺,而己登農家樓上觀。

四,屍歸,手若有所抱持之物。

到棺前,不得入,張目怒視,其光睒睒。

見樓上有人,來尋求。

腿如枯木,不能登梯,怒而去梯。

某懼不得下,乃攀樹枝夤緣而墜。

屍知而。

某,幸平生善泅,心揣屍不能入水,渡水而立。

屍果躑躅,作怪聲哀號,三躍三跳,化作獸形而去。

地下遺物是一孩子屍,其咀嚼只存半體,血枯。

  或曰:屍初變旱魃,變即犼。

犼有神通,口吐煙火,能龍鬥,騎以鎮壓。

  地仙遭劫
  乾隆二十七年,杭州葉商造花園開池得二缸,上下覆合。

疑有窖,命人啟之,則一道人趺坐中,爪丈許,繞身三匝,兩目瑩然,似笑非笑。

問:「係何人?」搖頭不答。

飲以茶湯,不能言。

商故富豪,喜行善事,蒸人參湯灌,終不能言,微笑而已。

商意是煉形地仙功行者,覆藏。

其奴喜兒者,想取其爪誇人以為異物,私取剪剪,誤傷其身,鮮血流出。

道人兩眼淚下,倒斃,化枯骨一堆。

  餘《南史》列傳載,有人掘地開棺,見一女子,稱成地仙,慎無傷我。

掘者利其金釧,斷腕取,血流而化枯骨。

方知古今事往往,殆劫數,事見《王元謨傳》。

  張閻王
  杭州有張秀才者,素無行,武斷鄉裏。

一日過友人家,聞某村有女巫能呼召鬼神,從者。

張往觀,巫正作法,觀者如堵。

張上前手披其頰曰:「汝妖言惑眾,罪不可逭。

若我作閻王,斬汝。

」觀者羣散去。

幾,巫果病落頭疽而死。

人因呼為「張閻王」。

  數年,張小病,見兩公人,素相識,邀同行。

走一署,殿宇,兩神捲簾左右坐,中一神座,前垂簾,面不可見。

張問:「神見召?」神雲:「女巫告君,故召訊君。

君定渠罪,原無冤枉,但君亦非人,生前作惡共有多少,一一自首。

」令左右授以簡板,自書。

張援筆直書,兩面寫完,盡。

神觀曰:「只此數案,業足矣,君自擬應得何罪。

」張思之,曰:「應遭雷擊。

」神曰:「蔽辜,當擊三次。

」命捲起殿中簾,教張仰視,儼然己像。

始悟前身即閻王,因有過惡,輪回人世。

俄而兩公人復來送張回裏,如夢初覺,汗流浹背。

改過為善,一洗前。

  一日,雷電交加,震死於地,既而復甦。

數月,看戲於台下,雷電,張知擊己,叫眾人急避,果震死。

少頃蘇,踉蹌而歸,訓蒙於鄉。

一日,雷聲殷殷,繞屋不止,渠第三次擊死能活,潛身於黑漆桌下。

霹靂一聲,燒燬牀帳,張。

心知劫數過,理舉子業。

  兩年,舉孝廉。

會試第,戚梁階平中丞赴湖南巡撫任。

路過漢陽,聞有某術士算命極靈,往訪。

術士雲:「君此去有處,但壽命,只可一年即回,不可留戀。

回來一晤,我有要事奉託。

」張思其言,如期回。

訪,其人死,留札一函。

啟視,乃乞其帶櫬歸裏。

張為載棺回杭州,一月,無病卒於家。

  餘《廣博物志》雲:「雷火所及,金石俱消,惟漆器不壞。

」張之第三次得免,或以是耶?  梁氏新婦
  杭州張孝廉來雲:梁氏新婦娶數日,矣,口作北語,呶呶不解。

細察,乃其亡兄之口脗。

其兄姚河台之子,作廣西同知,卒於任。

口稱婦妹,雲:「有要緊事,請主人面談。

」適主人疾,不能登樓,乃請其夫人登樓。

婦雲:「我來無別話,只要替造一斗姥閣,我去了。

」夫人卻之雲:「汝要奉鬥造閣,是姚家事,與梁氏無幹。

」乃雲:「我妹前生是鬥姥侍者。

今姚氏家貧無力,非梁氏不可。

如不依我,我妹去復原位了。

」夫人許之。

婦雲:「非立誓賭咒,我不信。

」於是家人以為不可,爭辯。

姚公子生平並非佞佛奉道者,死後奉鬥,不可解。

  杭州故事:新婚婦手執寶瓶,內盛五穀,入門交替。

梁氏新婦執寶瓶過城門,司門者索錢吵鬧,新婦,覺。

後吃符水,神魂少定,曰:「我有三魂:一魂失落於城門外,一魂失落於寶瓶中,兩處招歸。

」家人如其言。

新婦曰:「城門外魂歸矣,寶瓶中魂米櫃壓,不能出,奈何?」蓋杭州風俗,新婦執寶瓶俱放米櫃中故。

如其言,病雖差,而神氣依舊。

  小婢入穴

  張又言:其尊人星子先生督學江西,有小婢,,家人異。

  一日閉門洗浴,而不出,呼之不應,窺無人。

撬門而入,則浴盆水温,四面窗關,纖塵不動,但地板上有小洞,僅容一鼠出入者。

啟板尋,中有穴丈許,婢卧其中,痴迷醒。

灌薑汁,良久方蘇,雲:「一月之前,遇一少年婦人,待,教,其變黠者,此婦所教。

語我雲:『我有冤,要你主人申雪。

』我許之,而上言。

隔數日,婦來責我失約,我畏主人,故。

婦雲:『你説有理,我怪你。

我有花園,何我遊?』拉一處,有小小紅門,狹室數間。

我雲:『並無可遊,我要回去。

』婦人云:『我你且去坐片時,養養足力。

』聞外邊喧嚷聲,婦人驚避而走,方知你們來尋我。

」拉出穴,鬼杳然。

  婢年十六七,嫁人,安然無恙,年五十餘矣。

  吹銅龍送枉死魂鍋上有守飯童子
  慈溪袁玉梁乩上扶出汪姓者,嚴州人,秀才,赴秋試,死於七里瀧,飄蕩無歸,乩語人,雲:水死者死時輒有人收管,入一處如今班房,其主之者名司官,次日始查籍貫,遣卒解赴閻王。

起行時,吹銅龍送。

銅龍銅,曲其柄,如今馬上小喇叭狀,聲。

汪至冥府,王查其生平無大惡,釋之,令託生,無人拘管,聽其飄揚,。

並言鬼無樂趣,每,人身傍,吸其生氣,始得融暢。

倘吸氣時數鬼爭擠,一有,逼近人體,即有患。

  怕風,風起時,伏地不能行,風帶有罡氣,風著鬼體,其重如山,每望見風起,色如黑漆。

遇風時,如板片,片片擦鬼背而過,能令鬼體。

  饑,輒入人家竊飯氣食,大家食脂多者,其飯氣,食耐饑;貧家飯氣,供飽食。

竊飯時,鍋上常有童子守,童子屬灶君所管,每見鬼竊飯氣,追逐,故大家飯得。

其竊飯氣,俟飯熟開鍋時,有風,飯氣四散,鬼手攫之,如絲絮狀,可摶而食。

若無風,飯氣上達,為童子所守,不可竊。

  打破鬼例
  李生夜讀,家臨水次,聞鬼語:「明日某來渡水,此我替身。

」次日,果有人來渡。

李力阻,其人不渡而去。

夜,鬼來責曰:「汝何事,而使我不得替身?」李問:「汝輪回,替身何?」鬼曰:「陰司例如此,我不知其自始,人間補廩補官必待缺出,想是。

」李曉之曰:「汝誤矣!廩有糧,官有俸,國家錢糧,不可,故有額限,然。

若人生天地間,陰陽鼓蕩,自滅自生,自食其力,造化那有工夫管此閒帳耶?」鬼曰:「聞轉輪王實管此帳。

」李曰:「汝即以我此語去問轉輪王,王以為必需替代,汝拉我作替身,以便我見轉輪王,將面罵。

」鬼大喜,跳躍而去,從此來。

  道士留符
  常州吳某,刑部郎中諱楫祖,素道。

京師歸,店晤一道士,風采,帶行李而宿。

夜覘,赤身而坐,氣咻咻然耳中出,蚊。

旦起行,吳詢,曰:「我雲遊處。

」吳拉之南歸,供奉甚敬。

居數年,臨死授二符曰:「我受君恩報,他日有事,可以此符鎮壓,所以謝君。

」  吳某卒,其夫人大病垂危,見鬼魅,夜遣婢環視。

有僕素,酒有膽,設席於門外,醉睡矣,夢一老者,童子,持壺杯各一,謂童子曰:「彼酒,可令飲一杯。

」童子將一杯置僕臍內斟,,後能耐,乃大呼而起,咳嗽一聲,口血噴滿地,從此鬼。

  幾,家人收拾地方,停夫人之柩,箱中翻出道士符,乃釘掛帳上。

夫人久不言語,見忽詫曰:「帳上懸一明鏡,中有甲冑將軍持刀逐鬼,鬼遁矣。

」夫人從此病癒,十餘年而。

親友中有病家借其符驅鬼,無不驗者,失去。

  奪狀元損壽
  康熙癸未,江南士子赴會試。

某解元負才傲物,陵轢同輩。

每曰:「今歲狀元,捨我其誰!」同輩不堪其侮。

  既至京師,試期且近,同舍生夜夢文昌帝君升殿臚傳,及唱名,某果狀元,同舍生意竊不平。

幾,有女子披髮呼冤曰:「某行止有虧,不可冠多士,另換一人。

」帝君有難色,顧朱衣神問。

朱衣神曰:「萬曆間有此事,以下科狀元移置上科。

其人中三年,減壽六歲,此例今可照。

」唱名,狀元王式丹。

  旦起,某大言如常,同舍生告之以夢。

某失色曰:「此冤孽逃。

」匪特不思作狀元,並復應試矣。

亟束裝歸,半途而卒。

是科狀元果王式丹,壽六十。

  照心袍
  錢塘錢蔭庭雲:天津買舟回杭,舟楊姓者,無錫秀才,日坐舟中,罕言。

錢因其木訥,談。

一日偶言因果,錢信,楊因其有,且雲一月內有數夜陰間公差,司鈎取人命事,一紙票注其人名。

若有一命之榮及侯王相,加一硃印,如人間官府牌票。

其印文彷彿官印篆法,但不識其為何字。

閻王訊問陽間,先用一袍罩人身上,如人間一口鐘之樣。

人著此衣,生曖昧虧心之事不覺自吐。

陰間待人,人陽間有一惡念,若復有一善念,即將前惡念銷去。

司此印者,前明於忠肅公掌,遷去。

」  羅剎國大荒
  趙依吉臨安歸,遇僧説本年二月六日有臨安二人,一姓趙,一姓李,販豬,來賣於杭州。

到半途,趙豬賣矣,歸。

李姓者要同歸,趙不肯,李怒罵曰:「汝雖行,有鬼攔阻,得到家。

」某惡其言,禱於玄壇廟而行。

  大橋渡,夜二,果見前四人:蓬頭惡面,七竅流血,環而圍。

渠恃勇欲揮拳,一鬼黑帕直套其頭,覺冷氣攻心,口不能聲,倒於地矣。

羣鬼泥塞其口、鼻。

有人持棍來趕散四鬼,手提趙擲曰:「我來救汝,我即玄壇神,此四鬼者,昨年羅剎國大荒,餓鬼無處覓食,故逃入中國作祟。

汝所遇者,羅剎餓鬼。

但子雖脱於禍,有後患,到家後十三枝,灶前點門外,方可脱然。

」  趙,不料其身卧自家門外,乃望拜謝。

如其言,果無恙。

  紹興李先生
  紹興李直穎,作幕山東太谷縣。

夜眠書齋,有老人伸靴於坑下曰:「我山陰人,幕客。

死不得歸,奴竊銀信衣服而逃,家中猶未能知,求君我寄信到家。

」李曰:「寄信,我即日要返舍,歸時即送君柩歸可。

」鬼大喜拜謝,且曰:「無以報恩,願代辦案。

」從此,李每宵熟寢而几上之案辦定矣,有神明稱。

逾年,送其柩歸,其妻子泣迎於門曰:「昨夜夢老相公輀而家,故此相迎。

」  怨氣變蛇
  亳州貢生郜某,家頗富,住城西五里,地名小鎮。

家多豪僕,倚主人勢,橫行鄉曲。

鄉民陳老有田數畝,郜宅相近,禾稼郜家騾馬踐傷,理説,反受豪奴辱詈。

陳老勢相敵,誰何,致成膈疾,年餘死。

  一日,喚工人家作棺,謂工人曰:「棺後我開穴。

」聞者皆詫之,問其故。

陳老曰:「我郜某欺,氣而死,自諒生不能報仇,死後變蛇,食郜心肝,方泄我恨。

」工人笑而之。

晚,工匠歸過郜宅,鹹此事新聞,笑語喧嘩。

適值郜某閒立門外,見眾人狂笑,內中有素熟識者,問,其人即陳老語相告。

郜驚曰:「我實不知。

」  明日清晨,陳家雲:「前事家人,故親來請罪,望翁宥我。

」陳老曰:「公果不知,能家人某某我面責處,我即恨公。

」郜曰:「可。

」即邀陳老至家,將家人重責,著叩頭陪禮,並留小酌。

陳悦,即能進飲食。

胸中作嘔,吐出一物,尺許。

眾視,乃蛇,遊於痰沫內。

郜駭然曰:「非我今日請罪,翁必化蛇來報矣!」後陳病。

  心經誅狐
  錢唐秀才鄭國相,有妹適羅氏,於康熙甲申十月初旬夜坐,有風窗隙中入,微有氣息,旋見一少年滿妝美女嬉笑而至,後隨一毛物,三尺,身披半臂。

美女妹言笑,而行,或山林,或城市,來疾,不知其魂之離體。

或僵卧三五日方蘇。

妖戒泄,泄其性命,故語人。

其家以為病瘋如此者。

  乙酉八月,國歸鄉試,延妹回家,中秋晚,四詰,始吐其實。

是夜,妖即鬧五更而去;次夜復,妹即暈絕。

國相拿妹衣領,朗誦《心經》,始得釋回。

每日虔禱所供大士前,願刊施二千餘部,除妖救妹。

是夜妖至,舉家朗誦大士寶號,飯頃始蘇,雲:「正在之際,空中現大士,呼:『孽畜,何得?』妖應曰:『饑覓食耳。

』大士叱之,隨去,手向妖一指,騰而起,妖亦不見。

」眾覺旃檀香滿室,妹得安寢。

  次日午後,女魂附體,口作北音。

國相取《周易》鎮,彼雲:「『乾元亨利貞』,我讀過,取來。

」口中喚「我胡三歌來」不絕。

一一詢,雲:「我姓繆,喚繆三姑。

年十六歲時,池邊採荷花,見一美女我笑語,雲是汪大姑,背後隨者即胡三哥,名叫恆,自稱天下老狐第三,故兒胡三哥。

我其迷,因此而亡。

汪大姑得脱生去,今四十二年。

我依倚胡三哥,尋一替代。

去年十月,你妹子尋有三人,期在一年之內,三人中一人收盡眼光,方可替代。

今胡三哥收,我無所歸,奈何?」國相雲:「汝歸母家、夫家?」雲:「母家遠江西,不能去。

七月間,見蘭盆會上丈夫搶食,想人世矣。

」言訖淒然。

  國相允以誦《心經》三百卷超度,即合掌禮謝雲:「得此,我可再生人世。

你我誦兩卷何如?」國相每誦一卷,繆即念阿彌陀佛一聲。

誦三四卷,乃雲:「多誦,若多,則太重了,我手不能持。

」並索燒酒、牛肉、銀錠五百、煙筒、荷包,一一,起身作禮致謝而去。

  飯頃,妹病始蘇,作呻吟聲雲:「我繆三姑藏山洞中,正在啼哭,見繆三姑面色微紅,有酒氣,胸懷銀錠,口含煙筒,手捧白紙經卷,口稱『般若波羅密多』而來,雲:『汝父兄念汝,領汝回去。

』走得腳痛,故呻吟。

」  次早,作繆語雲:「菩薩不忍將胡三哥殺害,不過拘繫而已。

今聞胡三哥要打千尺地洞逃出來,害汝妹性命,我感你恩,報信。

相公可再求大士,使他不得逃出。

」國相虔禱大士前,願刊施《心經》千卷,三千卷,並此胡三哥怪事載於後,普勸世人。

禱畢,繆三姑雲:「如此甚,但昨日我銀錠,虛數敷。

」又云:「《心經》人來奪扯碎了,煙袋因狗叫心驚失掉了。

今要銀錠一千,裙襖二副,要煙袋、荷包、燒酒、牛肉。

許我《心經》,可先念三十卷,做一紙箱,開箱箱朗誦,捲數內。

」又云:「九月初一日,可齋供大士,你妹子歸依菩薩,取名觀貞。

打一銀鎖,將法名鑿上,掛胸前,避兇災,保年壽。

」於是一一備辦,候暮而送。

又云:「此刻大士帶了胡三哥到城隍處,你妹子去赴審矣。

」  黃昏後,妹蘇曰:「城隍廟審事,回來備説。

廟門外見城隍神接大士上殿正坐,城隍下側首旁坐,我跪大士側邊,胡三哥跪丹墀下。

大士城隍説了此話,城隍胡三曰:『孽畜,擾害生人?』胡三答曰:『我官橋裡住,因橋拆造,借居羅家空樓。

此係女鬼,他來我覓食。

』城隍即令判官查我父母及吾兄籍,查羅宅籍。

查畢,叱曰:『他是生人,如何説是女鬼!』喝令掌嘴。

掌畢,復抽籤擲地,將胡三哥重打三十板,曰:『我處不究你,解往真人府去治罪。

』役二人,備文解去。

解差手執棍,將胡三哥鎖押而去。

大士出廟昇天,我出廟門,繆三姑領我回來。

」於是延巫祭奠繆三姑,相送而去,復來矣。

  二十六夜,其妹夜半夢前解差二人,一人手執長槍,槍上掛一毛頭,帶有血痕,曰:「胡三正法矣。

」妹。

次夜,枕,即有一毛頭滾地而來,將女左臂帶衣痛咬一口。

喊叫,其頭見,見左臂衣上染有血痕。

自此,或晝或夜,每見毛頭腳邊滾來滾去。

  九月初一日,依繆三姑言,置鎖鑿名,齋供大士。

妹見大士吩咐:「胡三正法,你東南去。

汝兄許繆三姑《心經》三百卷,他得此經,已成地仙矣。

我《心經》,汝兄加敬奉。

」大士取香灰女頭上書符鎮之而醒,於是國妹叩謝。

但滾地之頭不時來攪,國相夢人毆擊,見其形,但覺有滿三尺黑物而已。

悟《心經》佛力,可以解冤釋結,超度苦魂,大士前再拜,願誦《心經》三百卷,超度胡三,以解此結。

於是毛頭復見。

此國相親歷事,向人言。

  旱魃有三種
  一種似獸,一種乃僵屍變,能,止風雨。

惟山上旱魃名格,為害,似人而長頭,頂有一目,能吃龍,雨師皆畏。

見雲起,仰首吹噓,雲即散而日愈烈,人不能制。

或雲:天應旱,則山川氣融結而成。

不見,雨。

  鬼腳甚能行經受胎
  寧波周秀才,於潛署內作幕。

,形狀羸瘦。

同事疑,叩問,總言無他。

一日食西瓜,客有言鬼無腳,周忽雲:「鬼特有腳,且女鬼腳。

」羣問:「何見?」周頗悔失言。

眾四詰,始言於某夜月光下有所感觸,月歎,見廊下,有一婦人,甚美,月歎。

周初疑為署中人,坦然,訊其歎,答曰:「子不知我歎,我不知子歎。

」少頃,周閉門而睡,心悔月下逢此美婦人,惜未細談。

聞窗外小語雲:「君果有意,於明夜月下會。

」  次夜,周屏僮僕,俟月下,,疑其爽。

四,忽見婦人踉蹌而來曰:「我君馳千里而來。

」叩故,曰:「今夜往江南六合祝盟姊壽,去時有同伴數人。

久留失約,故撇同伴獨回。

途間遇虎狼,行遲,故後期。

天且曉,不能繾綣,如君相會,可僮僕分居,陰陽有犯。

」如其言。

奴知主人室中有鬼,堅不肯移。

周大怒,奴始之,然窺探主人室。

婦人。

,僮釋然,復來擾。

  婦人曰:「君毋畏,我係前幕友某人妾,松江人。

偶小疾,庸醫所誤,歿。

陽壽,冥籍收,可以閒遊。

查《露水夫妻簿》上,君有緣,但註定只應交媾一百十六次。

若無人知,可長,否則,緣盡便散。

」又云:「君外尚有一人,有夙緣,應數百次,不知何日得會。

自此後可為地仙,復輪回。

且我行徑受胎,人同,奈君命中無子,我不能君嗣續耳。

」從此,周形神愈憊。

  同人知其事,促之歸。

周亦同人皆知,身不能安,歸寧波,身充肥。

周每女交,紅圈印於憲書月日之下,同人數之,得一百十六圈。

  王弼
  王弼,字良輔,秦州人。

行醫延安,遇巫王萬裏子尚賢賣卜龍沙,忿其語侵,坐折辱。

萬裏恚甚,驅鬼物懼弼。

  弼夜坐,聞窗外悲嘯聲,啟户視,空庭月明,無有。

翌日,晝哭於門,且稱冤。

弼乃祝曰:「豈予藥殺爾?苟非餘,白爾冤。

」鬼曰:「兒閲人多,翁可託,故來訴翁,有他。

翁若果白兒冤,宜集十人證佐。

」弼如其言。

鬼曰:「兒周氏女,居豐州黑河,父和卿,母張氏。

生時月庚,故小字月西。

年十六,母疾,父召王萬裏佔,因識其人。

母死百有五日,父晝卧,兄樵,兒偶步牆陰,萬裏兒生時日禁咒,兒昏迷瞪視不能語。

萬裏負柳林,反接於樹,剃其髮,纏以彩絲;次穴胸割心肝暨眼舌耳鼻指爪屬,粉而為丸,納諸匏中;復束紙作人形,咒劫制,使為奴。

服役怠,舉針刺,可言。

昨翁見辱,乃遣兒報翁,兒心弗忍。

翁能憐,使銜冤九泉,兒誓翁結為父子。

坐諸父慎毋泄,泄禍及。

」言訖,哭愈悲。

弼十人者皆灑涕,備書月西辭,聯署其名,潛白於縣。

  縣審如初,急逮萬裏叔姪鞫。

始猶抵拒,月西爭,反覆,且請搜其行橐,獲符章印尺、針釘諸物,萬裏乃引伏雲:「萬裏,廬陵人,售術興元,逢劉煉師,授以採生法,如月西言。

萬裏弗信,劉於囊間解五色帛,中貯髮如彈丸,指曰:『此鹹寧李延奴,吾所錄,爾能歸錢七十五萬緡,當令侍左右。

』萬裏允諾。

劉禹步焚符祝,延奴空中言曰:『師命我何?』劉曰:『爾王先生遊。

先生,仁人,殊無苦。

』萬裏如酬錢,並盡受其術。

復房州,遇鄺生某,語意合。

獲童者,奴畜,其歸錢數如劉。

戒萬裏身勿近牛犬肉,忘,啖牛心炙,事敗,復何言。

」縣移文豐州,追和卿左驗。

和卿來,心疑,雜處人中。

弼陽問:「誰爾父?」月西壁隙呼曰:「黑衣而蒲冠者是。

」和卿慟,月西慟,慟,歷叩家事,慰勞如平生,官具成案上大府,將定罪,而萬裏死於獄。

  初,弼訴縣歸,親賓持壺觴樂之,聞泣聲,弼詢,鬼曰:「我耿頑童、李延奴,月西冤伸,翁寧不憫我二人?」弼,頑童曰:「月西翁父子,吾獨非翁兒女?何相遇?」弼,縣入牒。

官逮頑童父德寶、延奴父福保,其言驗。

是,三鬼留弼家,晝相,夜同弼卧,雖不見形,其聲瑯然。

弼容問曰:「門有神,爾曷從入?」月西曰:「無之,但見繪像懸户上耳。

」曰:「吾爇紙錢賜爾何如?」曰:「無所用。

」曰:「爾精氣能久存於世乎?」曰:「數散矣。

」  頑童善歌,遇弼飲,唱漢山東調為壽。

弼酒酹地,頑童輒醉,應對失倫。

客戲醯代之,頑童怒曰:「幾蜇吾喉吻!何物小子,惡劇?」嘵嘵然數其事不止,而遁。

月西號黠慧,時與弼諸子相謔,言詞多。

諸子或理屈,處擊,月西大笑曰:「鬼無形,兄何,徒見其不智。

」凡八閲月,。

  蕭總管求焚
  戚南元歸安知縣,有蕭總管祠甚,廟特。

一日過之,值賽會之期,聚數千人,戚告於神曰:「天久不雨,若能禳神得雨善;,廟且毀,罪不赦。

」舁木偶於橋上,不雨,沉之水中。

數日,舟行,木偶自水躍入舟中,侍者失色走報曰:「蕭總管來!蕭總管來!」戚笑曰:「是總管求焚。

」命繫其舟側。

顧岸傍有社祠,遣黠隸易服入祠,戒曰:「伺水中人出,械以來。

」而,蓋諸賽者賄沒人所為。

焚,而杖作偽者。

  全州兵書匣乃水怪奔雲之骨
  乾隆丙辰,餘過廣西全州,見絕壁之上有匣,似木非木,其上無蓋,舟人云諸葛亮藏兵書處。

甲辰,餘過全州,五十年矣,諦視,絲毫無損,疑世上焉得有此木。

後廣西布政司奇公過其地,千里鏡測,是木匣,非石匣。

其下江流,舟停,心中疑。

  後閲《湧幢小品》雲:嘉靖皇帝常遣南昌姜御史取兵書。

姜架雲梯,募健卒緣梯而上,乃一木棺,尺許,黃黑色,其上有蓋。

啟之,中有白骨,頭顱如車輪,兩牙長一尺餘,鋒利如刃,取以下。

御史實奏聞,瘞其骨於山側。

是夜,姜夢一虎頭人,長丈餘,撞門而入,瞪目怒曰:「餘,水神巫支祈之第三子奔雲是,能出入風雲,吞齧虎豹。

當禹治水時,我父子戰。

我敗伏山澤中,伯益來放火,所燒,我咬傷伯益之指而逃。

禹王大怒,命天庚辰神霄劍斬我,擲屍江中。

其時我父尚,命羣水怪取沉木棺,葬我於此。

來劫時,我想下世報仇,汝乃命某卒來剖棺戮屍耶?然汝貴人,奉天子命而來,我不能害。

彼破棺卒,吾取其命矣!」言畢而去。

次日,卒果暴亡。

  餘木乃洪荒以前之木,劫灰者,萬年不壞,故歷千百年巍然。

其蓋姜御史所取,暴露。

餘丙午遊武夷山,見大藏山洞之虹橋板森森架立,恨無姜御史其人者,架雲梯取而視之。

  帝流漿
  方延濟善乩術,其主乩者每年有一仙。

戊子主乩者陳真人,字髯翁,善眾談論。

一日,眾人溺鬼帶羊臊氣,是何緣故,陳雲:「凡人魄入地,沾水即。

河中淤泥,本多積穢,魄漬其中,七日即作羊臊氣。

河水鬼帶羊氣者不能祟人,五年後無此氣能禍人。

」  又云:「焚死之鬼五體不全,覓伴合併而後能成形,或二三人合併。

其併法:併,男併女。

」  又云:「草木成妖,受月華精氣,但非庚申夜月華不可。

庚申夜月華,其中有帝流漿,其形如無數橄欖,萬道金絲,累累貫串垂下。

人間草木受其精氣即能成妖,狐狸鬼魅食能顯神通。

草木有性無命,流漿有性,可以補命;狐狸鬼魅本自有命,故食有益。

」  討亡術
  杭州陳以逵善討亡術,凡人死有未了事者,其子孫欲問無,四金請陳作術。

其術擇六歲以上童子一人亡人素相識者,命其閉目趺坐,童子背後書符於其頂,其符內有「果齋寢氣八埃台戾」八字,其時命家人燒甲馬於門外。

書畢,即瞑目睡去。

見當方土地背負一包裹,牽馬命騎,同至冥司尋亡過人,詢悉其生平未了之事蘇。

其術盛行於杭城。

  布政司司房土地,相沿漢蕭何。

一日方作術時,童子瞪目呼曰:「我乃漢丞相蕭何,陳以逵何等人,敢邪術驅遣我童子揹包牽馬!汝誦《太上玄經》來教我,遵。

此後如敢,吾訴上帝,陰誅。

」陳改。

  一日行法,土地乃領童子枉死城中,見斷體殘肢惡鬼提頭擲骸遍滿馬前,童子而寤,後奉其法。

陳,復教劍訣,命童子手中執一劍,誦前經。

土地復領前,童子遵訣舞劍,斲殺數鬼,眾鬼號呼。

見空中金光萬道,眾鬼喜曰:「關帝降矣!」見土地揖於帝馬前,喃喃不知作何語。

,牽童子馬至帝前,帝諭曰:「我念以逵老奴才奉太上玄宗之教,故不忍即滅其法。

汝可傳諭他,後倘敢再行其術,我斬其首。

」乃命周倉青龍刀背擊童子一下。

童子大叫而醒,嗣後志復陳受法。

  陳益貧,無所得食,偷於他處復行其術。

是年秋,夢錢塘門外黑亭子灣,見一木榜上羅列其罪,於九月十三日誅斬妖人陳某。

醒後意,白其夢於人。

,有好事者欲驗其言,陳家,見陳身易道服,遍體書符,口誦經咒,有解法。

,大叫曰:「斬!斬!」眾雲:「汝能言,何以雲斬?」答雲:「幸我魂多,斬之不死,然不能久延矣。

」幾病死,視其頸,皮肉雖而內骨矣。

  學竹山老祖教頭鑽馬桶
  湖廣竹山縣有老祖邪教,單傳一人,竊取客商財物。

其教分兩派,破頭老祖,即竹山師弟。

學此法者,遭雷擊。

學法者於老祖前發誓,情願七世不得人身,方肯授法。

避雷霆產婦馬桶七個,於除夕日穿麻衣,將三年內所搬運銀排設於幾,叩頭畢,鑽馬桶數遍,所以壓天神。

  有江西賈夥計夜失去三千金,旦視箱簏,絲動,惟包銀紙有蟲蛀小孔而已。

記船過襄陽,有搭船老翁借居艙後,每晚輒焚一炷香,空三揖三拜,口喃喃誦咒,聽不解,疑即竹山邪教。

識者包銀用紅紙,四面以五穀護,不能行。

  關帝現相
  桐城姚太史孔鋠雲:曾於北直某觀察署請乩仙判事,署中親友,觀察年家子某靜坐齋中不出。

或邀,曰:「乩仙不過文鬼耳,我事關聖者,法乩壇。

」客曰:「關帝可請乎?」曰:「可,並可現相。

」告知觀察。

  觀察親祈,年家子愀然曰:「諸公須齋戒三日,擇潔淨軒窗設香供。

諸君子另於設大缸十口,貯清水,諸公跪缸外伺候。

」年家子遍身著青衣仰天慟哭,口諄諄若有所訴。

見五色雲中帝君袞冕鬚,手扶周將軍自天而下,臨軒南向坐,謂年家子曰:「汝急,仇將復矣。

」某復叩頭大哭。

周將軍手託帝君飛去,見瑞氣繚繞而已。

諸公金甲光眩射,目不能開,隔水缸伏地。

  一日,年家子不辭而去,聞某大僚中於道,疑,終不知所報何仇。

  鼠作揖黃鼠狼演戲
  紹興周養仲,安徽作幕,攜外甥某居縣署。

空屋三間,來人居,周不信,打掃潔淨,自居內間,點燭而卧。

  忽見房門自開,有一白鼠如人拱立,行數步,鞠躬一揖,牀前一揖,躍而登牀。

其旁有兩黃鼠狼,拖長尾,含蘆柴,演呂布耍槍戲,白鼠奴隸,求媚於鼠王者。

白鼠伏周君足下,腹下徐徐而上,肢體如,覺樂;胸前,覺如石壓身,不能動。

鼠嘴嘴,撓其沫而食。

漸褪下,足下牀,門一揖而出。

周亦無恙。

拜上  其甥在外,見鼠,一揖而門開;出一揖,而門閉如故。

韓詩云「禮鼠拱而立」,其歟!  温元帥顯靈
  陽湖令潘本智太翁用夫開錢莊,忽失銀千金,仁和令李公學禮親踏勘,於灰中查出六百金。

李公以為諸夥計事,押帶赴縣。

太翁雲:「此輩老成力作人,此,帶我家奴僕研訊可。

」眾夥計雲:「非主人仁厚,我輩受刑。

雖然,我輩赴元帥廟明明心。

」眾始到廟門,內中一人忽閉目大叫:「打!打!我説,我説。

你可甕中四百金令汝兄手捧到廟。

」諸人見此光景,搜其家,四百金宛然甕,其兄頭頂四百金送廟中。

李令取其親供,判雲:「此冥法,非官法,候其,帶縣發落。

」幾,其人投水死矣。

  屍拒賊
  杭州洋市街石牌樓販魚人,每五鼓出艮山門販魚,見樹林內燈光隱隱,有美女子獨坐紡績。

每日如此,並無別人,疑為鬼,。

  一日,有鬚叟語曰:「君慕此女,欲以為妻乎?我有法,依教事可圖。

明早持一飯糰闖入彼室,誘彼開口,飯塞其口,負之而歸,令見天光,人無異矣。

」如其教,女。

閉樓中,伉儷甚篤。

年餘生子,能飲食,天陰下樓執炊。

積廿餘年,娶媳生孫,家小康,開茶肆。

  一日,天大熱,目光如火,其媳聞姑下樓,梯。

視,有血水一攤,變作僵屍。

其夫心知其故,痛苦,但買棺收殮,於棺中出入。

嘗有賊入前門,有人擋;入後門,有人擋,屍護衞。

  亡父化妖
  某太守,西北人,其父死多年,一日乘馬而來,生無異,曰:「我得仙,但愛汝,未能忘情,故來視汝。

汝可掃室我居住。

」其子雖疑,然聲音笑貌舉止作事果其父,事之如生。

日間看書,夜中或寐或不寐,飲食如常,焉。

  年餘,江西張真人過其地,太守告之。

張曰:「妖也,有仙人復久居城市無一毫異人者乎?能見否?」太守告其父,父曰:「我天師相見。

」談吐如故。

天師曰:「此妖非我所知。

」詢老法官,雲:「不備勘破。

」一日,其父寫字時,法官背後喝,驚如木雞痴。

法官出袖中天蓬尺頭量,量一尺一尺,量一寸一寸,至足而滅,衣冠如蜕,剩脛骨一一條。

法官曰:「此太翁真骨,狐鑽穴,野狗銜出,受日月精華而成此妖,所以能言前生事。

女人交,得陰精,其禍不止此。

」太守請骨而葬,法官不可,曰:「貽後禍。

」攜去。

  餘《太平廣記》載,唐時,李霸死後家,處分奴僕,俱井井有條,然獨居一室,人見。

一日,其子孫逼而視之,變作青面獠牙鬼,頭如車輪,眼光如野火,子孫大懼而散,霸從此來矣。

  乾麂子
  乾麂子,非人,乃屍類。

雲南多五金礦,開礦夫,有遇土壓不得出,或數十年,或百年,土金氣所養,身體不壞,雖死,其實死矣。

  開礦人苦地下如,多額上點一燈,穿地而入。

遇乾麂子,麂子喜,向人説求煙吃。

煙,噓吸立盡,長跪求人帶出。

挖礦者曰:「我到此金銀而來,無空出理。

汝知金苗之處乎?」乾麂子導之,得礦,獲。

臨出,紿曰:「我先出,籃接汝出洞。

」竹籃繫繩,拉乾麂子於半空,剪斷其繩,乾麂子輒墜而死。

  有管廠人性仁慈,憐,拉上乾麂子七八個。

見風,衣服肌骨即化水,其氣,聞之者盡瘟死。

是以此後拉乾麂子者其繩,受其氣而死;拉,怕其纏擾無休。

  相傳,人多乾麂子,眾縛使靠土壁,四面泥封固作土墩,其上放燈台,復作祟;若人乾麂子多,其纏死不放矣。

  石某
  下津橋石某,開米鋪,家素。

忽病,女鬼,作杭州聲口,雲石某前生與女鬼鄰開當鋪,女鬼父作客在外,家有月台,男女彼此眷戀。

一日,正在月台上私語,女鬼叔外來,其撞見,男竄逸去,女叔父羞削,。

男受驚而回,聞女死,一病而亡。

男轉生石家男,女鬼尋覓三十餘年,始知蘇州,是尋覓而至。

石家哀求,情願祖宗供奉於書房,石某。

幾,一女痘亡,有老嫗見此女坐鬼膝上,鬼抱而嬉。

石大怒罵鬼,停其祭禮,鬼作祟,乃復求饒而祭如初,鬼。

  半年後,一日附石某身上雲:「吾去矣,快備酒席車船。

」家人問故,曰:「監生娘娘來領我投胎揚州張姓家,第三子是我。

」  託人詢,。

  物變
  每年八九月間,於闐河石子化玉,採者腳踹。

兩岸卡兵傳鼓,見一人傴僂俯身,得玉以獻,否則治罪。

採盡,則明年復生。

天大霧,則山上石變者山料,河中石子變者水料。

俄羅斯國有鳥來千羣,一遇大霧,即伏地不動,化為灰鼠。

其他沙魚變虎、變鹿,兩蟻相鬥便化蠅蝦,爬蟲變蜻蜓,人撲,怒毒而變蜈蚣。

  人變樹

  外國兀魯特及回部民不肯,雲自盡者必變樹,樹易招斬伐,故願。

秦中明府蔣雲驤雲。

  水精碧霞洗

  漳州山上有氣衝上,即知其下有水精;滇南聞大雷,生碧霞冼。

因時變,並非洪荒以來已有之物。

  浮提國

  浮提國人能虛而行,心之所到,頃刻萬裏。

前朝江西巡按某渡海見其人,相貌端麗,到處能學其言語,入人閨闥,門户不能禁隔,惟從無淫亂竊取之事。

  刀瘡藥

  甘肅田五之變,官兵殪於石峯堡,死者。

諸童子割男女之陰聯為一副,賣錢十二文。

配刀瘡藥者爭買,過一宿則臭腐不可。

  乩仙或倩人捉刀

  乩仙。

趙雲松京師煩鄉人王殿邦孝廉請仙,殿邦本有素奉仙,畫符,焚香默祝即至,下筆如飛,俱有文義。

或雲松倡和,意中方想得某字,而乩上書,每字雲松早半刻。

及雲松滇南果毅公阿將軍幕下,阿公之子豐升赫能請仙。

一夕邀雲觀,而乩動不能成字。

雲松知其非通品,乃戲傳遞。

意中想一字,喉間,乩上即書此字;意中構思,乩上不能成字矣。

  拔鬼舌

  蔣敬五僕阿真,勇而酒。

隨主寓西直門,其地多鬼,人居,阿真居。

夜有鬼披髮而來,某方醉,。

鬼伸舌丈許以嚇。

阿真起,手執,並拔鬼舌,軟如綿。

鬼大號而去,乃置舌席下。

次早視,一草繩耳。

鬼從此。

  蔣瑩溪

  蔣瑩溪贅於華亭王氏,內弟繼勛娶於桐鄉,歸數日,室中失牙箸銀器數件,搜得於贈嫁僕處,鳴官。

是晚,僕夫婦齊縊。

其夫係一僧,拐婦而來,懼發覺罪,故。

不數日,蔣小婢自縊,急救乃蘇。

蔣至其處罵曰:「汝有拐盜竊罪,官治罪,殞其生,大幸矣,作祟於無故小婢?倘婢不活,吾鞭汝二屍焚。

」嗣後婢。

  方宮詹

  桐城方宮詹亨鹹,前身嘉靖時作青城山道童,見楊升庵中狀元,心為一動,遂託生宜興潘家。

少年進士,比丘尼,半途相負,尼思慕抑鬱而亡。

亡何,尼轉世貴公子,潘轉世女,嫁公子而寡,守節七十餘年,所以報。

三次輪回為宮詹,公生而美貌,耳有穿孔,故乳名姐哥。

父拱乾前明侍郎,名其子取字於文頭武腳,曰膏,曰章鉞,曰亨鹹,本此義。

或戲曰:「取『於戲』四字名,文頭武腳。


  麒麟無腸

  乾隆四年,蕪湖民間牛生麒麟,三日而死。

剖其腹,見腸胃,中實如蟹,人以為奇。

後有人雲:康熙《南巡盛典》載此事。

  四耳貓

  四川簡州貓四耳,有簡州來者親為餘言。

  頭形如桶

  《南史》載:毗騫國王頭三尺,萬死。

後閲謝濟世《西域記》雲:毗騫王生於漢章帝二年,本朝稱董喀爾寺呼爾託託,聖祖遣使者其國見。

王頭如桶,頸如鵝,俱三尺。

張目直視,語可辨。

延伸閱讀…

夢見右手中指受傷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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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子孫皆生死如常,惟王不死。

事載《康熙天文大成》,趙衣吉秀才雲。

  鳥怪
  松江王掌科姨,凌進士應蘭次女。

年及笄,嫁於李氏。

方理晨妝,有五色鳥翔於窗間,飛立於鏡架之上,舉爪招女,女痴迷,口啁啾作鳥聲,人有辨。

身輕如雀,梁間瓦上,上落如飛。

鏡架鳥,去矣。

家人患之,不能解。

  聞蘇州穹窿山有道人能行法,迎而求之。

道人曰:「此鳥怪,我能治。

但白布三尺,裹鳥所立鏡,烈火燒,鏡紅而布不壞,可治。

」如其言,布果不壞。

道人口喃喃誦咒,曰:「妖已得矣。

」取瓦罈封,加字篆其上,囑家人曰:「不可開看,速投江中。

」女果如夢初醒,言語如常。

問其故,全然不知。

家中持瓶者揭封偷視,女瞀如初,手製弓鞋,作鳥爪狀。

  請道人,道人曰:「聽吾言,果生枝節。

夫人有福,此怪逃去。

如前法試,須布燒後現出牡丹花一朵者,吾法始靈。

」如其言,果布上現牡丹如畫。

道士取磁瓶加封施篆,親投江中,女病。

生子安居,了無他恙。

  劉子壯
  明末,湖廣黃岡州張某子病重,鬼所迷。

一鬼既集,羣鬼,索飯索紙錢者紛集於門。

適劉克猷先生推門而入,羣鬼驚曰:「狀元來了!我輩且避。

」一鬼走矣,回頭笑曰:「沒紗帽戴狀元,吾何懼哉?」病人,眾人不解。

後劉中本朝狀元,方悟鬼揶揄。

  黑牡丹

  福建惠安縣有青山大王廟,廟階下種黑牡丹。

花開時數百,朵朵大王神像而開。

移動神像,花亦轉面向。

  李秀才捕亡術

  閩中李秀才,於場屋,而家甚貧,不事館穀,惟以捕亡餬口,其效甚神。

有王某竊來求,秀才誦咒畢,置鏡水面,命王視蹤跡。

教某時刻到東門外,見有髮而跛者擒,則失物得。

王意跛者不能竊物,髮則其人矣,何能作賊,姑試。

如其言,人贓並獲。

其行竊者係一積賊,年二十餘,慮捕快認識,戲場優人戴鬚充作老翁。

一日,上山遇雨,跌傷其足,故。

  石樹榕

  石樹榕,以太學肄業生受知於浮山孫文定公,薦授四川犍為令,署嘉定州。

於佔驗,有管公明、郭景純目。

一日,於嘉定署中自佔,卦曰:「予四十,豈七十二歲方守郡耶!」後年逾四十即歿,惟此一事不驗。

然嘉定改府,渠七十二歲年。

  禪師吞蛋

  得心禪師行腳一村乞食,村中人澆,少年,語師曰:「村中施酒肉,不施蔬筍,餓三日,當備齋供。

」三日,請師赴齋,依舊酒肉雜陳,蓋欲師饑擇食,取鼓掌捧腹。

師連取雞蛋數個吞之,説偈曰:「乾坤一口包,無皮血無毛。

老僧帶爾西天去,免受人間宰一刀。

」眾人相顧若失,供養村中。

  含元殿判官
  甘肅中衞令胡紀謨,直隸通州人,戊子孝廉。

自言未仕時館於京師,一夜夢儀,身跨銀角花鹿,御風而行。

  一處,殿宇甚敞,額曰「含元殿」,旁設公座,案上燃紅燭,有泥果三盤,階下書吏多人,捧冊侍立。

登座時,側房所著衣履脱,紙者,覺寒入肌骨。

步出,即扃閉側門。

如有時門縫略開,風吹衣履,有穢氣衝入。

  所辦公事,簿點名而已。

方點名時,或見故人受,存迴護心;或見絕色女子,不無動念,即時殿上火起,身上紙衣盡焚。

鎮定,其熄。

但所點男女,俱有黃氣一團,雲是道門中轉劫者。

一日,見一童子,年七八歲,閲簿,知前身係仁和邵昌臯,舉戊子北闈,榜發後即歿,計此童子轉輪矣。

  如此者數年,去,幾受戒僧相似,心甚苦之。

時尚無子,幸其父為杭州龍王書吏,以乏嗣例為子求免。

龍王為申懇,得準除免此差。

  含元殿見天府頒秘書,無如夢中舉筆,千鈞之重,記得《心註解》一本,《元君下品戒格》一冊,係殺盜淫四則。

,禪門戒律相仿。

惜數年之久,而含元殿主得一見,不知人。

  杭州屠澗南時陳望方伯署中,親見其人自言如此,並親錄二書,戒格一本帶歸。

此事萬近蓬言。

  狐狸馱旗白鹿張傘
  胡又云:伊書吏陽世讀書人,或生童,或孝廉,間有識者。

隸卒,多係狐鹿類。

來迎時,儀,狐狸馱旗,白鹿張傘,有金角者、銀角者,以此分職尊卑。

後充教習,居內城,復。

男女,不得牀睡。

牀,魂歸時生人所衝,不得入城。

蓋城內護衞宸居,天,狐鹿屬不能入。

後泄機密革任,始生子女。

  虎有黃光

  胡又云:來受輪回者一虎有黃光,生時,山神土地視,奏聞上帝,知為道中人落劫於含元殿者。

查得命勾取生魂,自縊死,混入虎胎。

旋奉天旨,若虎傷人,罪坐含元殿主者及判司。

  正色立朝四字現出腿上
  吳鈵孫,字堅士,仁和諸生,雍正甲辰孝廉作令紫廷先生諱邦熉孫,館於本城汪氏。

白日假寐起,覺左腿作癢,視,現一「」字,朱文隆起。

逾時,復現「正色立朝」四字,如碗口,拭之不滅;端楷工整,筆法虞世南《廟堂碑》。

見者無不以為異,然求其故而不得。

  一日前,吳君為移厝室三台山,道過張天官墓,石碑上鎸「正色立朝」四字。

或有所觸犯,因復肩輿天官墓上虔禱之。

其地去於忠肅公祠,即禱於公祠乞籤。

神示籤雲:「少年發跡自豪雄,復花枝壓帽紅。

引得鄉人俯首,洛陽季子一時榮。

」旁有解之者曰:「此吉語,言。

」是秋,適舉行己酉正科鄉試,護雋兆。

第三句謂近來觀者低首諦視,第四句暗用引錐刺股事,而延陵季子稱,於姓亦有關合。

及秋試,第,現出四字平復,後無他怪。

此乾隆五十四年六月初三日事。

  餘《湧幢小品》載:嘉靖間,山東海豐縣民徐二病,臂膊上生「王山東」三字,知州尤寶聞,逮至京師,驗明釋放。

  狗兒
  申生祥麟者,小字狗兒,居渭南,故農家子。

狀妍媚而性諶摯,不為父母悦。

會關中饑,覓食他郡,以祥麟寄鄰家。

鄰人責以治地,怠鞭撻。

不堪,乘間乃逃入藍田山,復秦嶺而西,晝食卉木,夜就巖穴棲其身,數月。

時方酷暑,入山益。

  一日坐崇阜,下窺洞穴,林蘿蔽,入其中假寐。

須臾,黑煙噴入,火燎毛髮有聲。

穿穴出,有巨蟒如甕,見其首,尾捽洞外,毒霧幕之,三丈許。

祥麟驚仆地,墮土穴中。

醒後,視身首,黝黑如漆,山中乞食,羣呼噪指為鬼物,刃梃毆逐。

死。

亡何,見灌莽中有物若栲栳狀,饑甚,剖食,漿如乳。

數日後,覺體中,乃入谿澗浴,黑皮蟬蜕而貌轉靡嫚。

  祥麟故習秦聲,出山後漢中武昌。

其地有胡妲者,藝頗精,求其指示,藉以假食。

不肯授,轉唶類揶揄。

憤而棄去,傭於金彈兒家,漢陽名倡。

祥麟事,見其一顰一笑,一舉止,一飲食,一寤寐,冶態,備極諸。

居一載,喜曰:「吾得之矣。

」復請奏技,觀者盡傾,如壯悔堂所傳馬伶演《鳴鳳記》故事。

數月,夜宿旅店,有白刃牖飛入揕其首,亟避出視,即胡妲,知招妲忌,其地不可居,即日返渭南。

  方祥麟始去,年十六,四載歸,入室,不知父母所在。

有云見山西者,復棄家渡河,蒲州售技太原訪。

一日,演劇於沈竹坪觀察署,傔侍列中有老叟其父,時方登場,瞥眼覺失聲。

詢其故,令相識認,。

其母署,聞亟超出抱持,各相視,慟不能起,坐中皆泣下。

觀察感動,贈,令與俱歸。

  返舊居,置田五十畝於酒河川,將事親其身焉。

  鵬糞
  康熙壬子春,瓊州近海人家見黑雲蔽天而至,,有老人雲:「此鵬鳥過,慮其下糞傷人,須急避之。

」一村盡逃。

俄而天黑如夜,大雨傾盆。

次早往視,民間屋舍盡為鵬糞壓倒。

內掘出糞,作魚蝦。

遺毛一根,可覆民間十數間屋,毛孔中可騎馬穿走,毛色墨,如海燕狀。

  銀倀

  人知長虎有倀,不知銀亦有倀。

朱元芳家於閩,山峪中得窖金銀歸,聞穢臭不可禁,且人口時有瘛瘚。

老雲:「是流賊窖金時,困苦一人,求死不得,乃曰:『我守窖否?』其人應許,閉窖中。

客遇金者,祭度而後可得。

」朱氏如教,乃祝曰:「汝賊過,我得此金,當超度汝。

」穢果淨,病,朱氏富。

有中表周氏得金銀歸,度不能,反其金窖中。

湯某作銀倀詩曰:「死仇為仇守,爾倀何其愚!試語穴金人,此術定何如?」
  蒼蠅替人治病

  諸生俞某久病,家赤貧,不能具醫藥,几上有《醫便》一冊,意檢而服,。

有一蒼蠅飛入,鳴聲甚厲,止於冊上,生泣而禱曰:「蠅者,應,。

如其有,我展書帙,擇方而投足焉,庶幾應病且有瘳乎?」徐展十數葉。

其蠅瞥然投下,乃犀角地黃湯。

如法制,服數劑得愈。

  鼠薦卷

  繁昌令黃公餘同校江南甲子鄉試,閲趙字號一卷,不合,置落卷箱中。

次日早起看文,此卷几上,以為本入箱,偶忘之耳,乃放箱中。

次早此卷几上,疑家人作弊,夜張燭佯寐,見三鼠鑽入箱,扛一卷放几上。

黃疑此人有陰德,故朱衣遣鼠,勉強一薦而中。

榜發,其人姓閔名某,來見,乃告故,且問:「君家作何善事?」曰:「家貧,無善事可做,但三世畜貓耳。


  石人賭錢

  雷州治前立石人十二,執牙旗兩旁,即今衞治是。

一夜守宿軍丁聞人賭博爭吵聲,趨而視之,乃石人,地上遺錢數千。

次早聞於郡守,閲視庫藏,鎖鑰如故,而所失錢如所得數。

郡守將石人分置城隍、東嶽兩廟,其怪止。

  犬通判

  甲辰大荒,平湖,有趙通判者下縣催徵,刑法,邑人大。

時乞兒,有犬直立作人言告雲:「趙通判領庫銀三千行賑,曷懇求?」相牽詣趙,數百人,無賴子乘噪。

趙遑懼,逾牆遁去。

  佛奴穿母脅生

  錫山尤少師時享子平貞娶王氏,產一女,左脅下出,名曰佛奴。

慧性,五歲舉止如成人。

秋,食,形體日。

一日,母脅復開,女躍入,母即痛死,僧家法焚,築塔於赤石嶺葬焉。

平貞念妻女,兩月死。

餘素聞䱜魚率小魚而遊,倘受人驚,奔入母腹中,不料人如。

  彭祖舉柩

  商彭祖卒於夏六月三日,其舉柩日,社兒六十人凍死,葬於西山下,其六十人墓,,號曰「社兒墩」。

墓前有薤林,春不種而生,秋不收而枯。

或人妄加耕鋤墓旁,則雷雨大作。

  人皮鼓

  北固山佛院有人皮鼓,蓋嘉靖時湯都督名寬戮海寇王艮皮鞔。

其聲他鼓不揚,蓋人皮視牛革理而堅不如故。

  指上棲龍
  有莘里民王興,左手指著紅紋,形紆曲,寸許,可五六折。

每雷雨時,輒搖動弗寧。

興撼焉,銼去。

一夕,夢一男子,容儀甚異,謂興曰:「餘,應龍,謫降公體,公勿禍餘。

後三日午後,公伸手指於窗櫺外,餘其逝矣。

」,雷雨大作,興如所言,手指裂而應龍起矣。

  奪舍法
  莊怡圃言西番途次,憩一廟側,旁有斃馬,風來不可忍,行。

躊躇間,俄有老僧偕一少年來,憩息廟隅。

少者謂老僧曰:「徒弟,速遣死馬去。

」老僧即垂目不語。

,死馬,躍然起,向下風行二里許復倒路側。

僧乃開目謂少者曰:「遣去矣。

」此用奪舍法,然其法有奪生、奪死。

奪生者易其魂載其魄;奪死者無魄可襲,奪舍後修煉養魄。

今西藏紅衣喇嘛悉知其術,《楞嚴經》投灰外道是。

  屍奔
  屍能隨奔,乃陰陽氣翕合所致。

蓋人死陽盡絕,體屬陰,生人陽氣盛者驟觸,氣開,將陽氣吸住,即能隨人奔走,若繫縛轉者然,此《》所謂「陰凝於陽必戰」,故伴屍者忌卧。

人卧,陽氣多從足心湧泉穴出,如箭之離弦,勁透無礙。

若死者,生者陽氣注死者中,屍即能起立,俗呼「走影」,不知其感陽。

唯口不能言,其能言者,為「黃小二」之類,魅所附。

  陳聶恆《邊州聞見錄》載:有客山行,途中聞呼其名者,覺應。

暮投主人宿,告以故。

店主曰:「客無憂,我能治。

」夜,攜劍客寢,外打三,果聞有呼客者,聲牆外。

問:「誰?」答曰:「我黃小二。

」啟門,見有物如人,奔入一塚而沒。

  明日詢其居鄰,知為新死而葬者,報官起驗。

其屍斑爛五色,店主曰:「是,然未成精。

」眾四覓,入深山中,見遺骸一具,五色生毛,曰:「此其黃小二矣。

」焚,果啾啾作聲;及焚葬屍,了無他異。

蓋槁死之魂,成魅,死之體以禍人。

無所借,而眚。

若遇雷火擊散其氣,能布而為疫,此山川沴戾氣偶中於身後故。

  骷髏三種
  地中有遊屍、伏屍、不化骨三種,無棺木外襲者。

遊屍乘月氣,應節而移;伏屍千年,常伏地;不化骨乃其人生前精神貫注處,其骨入地,雖棺朽衣爛,身軀他骨化土,一處骨不化,色如䃜玉,得日月精氣,能祟。

故負米者死,肩骨後朽;輿夫死,腿骨後朽,其生前用力,精氣結聚,故入土朽。

伏屍亦然,伏屍受精氣遊屍,而為飛行夜叉。

《岣嶁神書》雲:「老蛤能闢伏屍。

」  人氣分塵

  世皆積塵,人氣能分塵,故目見塵。

塵能朽物,故宮室無人住。

然屋宇年積受人氣,與日月風露之氣交感,而生影於木石中,如《含文嘉.夏鼎圖》所載,門屋市圂,池澤器具,悉能成精,有名字可呼。

百年有影,千年積影成形。

此屋日有人住,不能外,陽氣逼,伏形於內,成金水內景象。

封閉,數十年不得人陽氣,氣日逼,而內陽氣悉達於外,於是有聲有形而出焉,成火日外景象。

惟無質而借氣成形,故能幻變一切,此內生,非外來者乘虛而據者。

燃火酒照,形立見,聞硫黃氣退避。

  鬼氣攝物

  趙衣吉曰:鬼物攝人及器具,氣禁,能小容。

予少時,讀書西城童佛庵韓姓家,親見其家老僕冤鬼所纏。

一夕失所在,而門户四隅扃,死於二裏外桑園中,頸有手掐痕,青色,不知何出户。

乙酉館常山,見有妖祟者,攝其人入石穴中。

穴甚,容其身,穴口如盞。

呼之應,終不可出。

破石取之,其人死。

予戚唐姓家狐祟,一日,其婦覓鏡不得,後取瓶插花,覺瓶倍於昔,視,失鏡宛然中。

口小腹,不知何由而入。

此氣禁。

《漢書.方技傳》有禁架之術,即此法。

  山魈怕桑刀

  常山璩紫庭貢士有書塾東門外山中,時有山魈出沒其間,土人習見,不為怪,呼為「獨腳鬼」。

反踵而行,有風。

雲桑刀,老桑削成刀,斲即死。

懸桑刀於門,避去。

山魈愛聽歌,有張某館衢州山中,山魈躑躅而來,嬲唱曲。

  驅瘧鬼咒

  道書瘧鬼分干支值日,有名字,某日得病,查其名,即可以符驅。

其日者,瘧鬼,狓猖為崇,名嶽子,值日鬼拘,所謂賊攻賊。

然持此法行,間有未驗者,不如《太平廣記》載「驅邪瘧鬼咒」甚驗。

雲:「勃瘧勃瘧,四山神,使我來縛。

六丁使者,五道將軍,收汝精氣,攝汝神魂。

速去速去,免逢此人。

」凡人疾發時,朗誦徹,即散,汗出而愈。

張雨村先生業鹺台州,親試有驗,傳人效者。

  木

  木,湖廣施南府屬山中土產此物,悉掘地得,名木。

質香而,體,指甲掐即有陷紋,少頃複合,如奇楠然。

土人雲,其木棺,入土日重,重則沉,葬千年後,其棺陷入地數十丈,如鐵,故寶貴之。

施南買,不過六七十金,可得佳料一具;載漢口,非千金購,出水腳費。

盤古以前無可考,傳近之上代,乃脱高龍漢。

老聃生於龍漢元年,見道書。

  織登科記

  昔有人誤入星渚,見一女織縑,縑上多篆,不識。

問,曰:「此今年登科記,呈上帝。

」夫登科記必織,登科文必鑄,天上科目如此,《千佛名經》豈虛語哉!若楊瓊芳貢院失火得元,前明焦狀元故事耶!當時人語曰:「南院火,安得狀元焦!」
  朱鹿田

  朱鹿田先生官刑部郎中時偕學士馬公赴河南查辦事件,路宿公館,卧室三間,朱馬房而居。

時七月十六日,月色皎甚,朱患熱不寐。

三有風來,門户自開,見白氣如虹,蜿蜒進內,朱帳。

朱拂擊,氣即出。

朱躡其後,見氣入馬卧闥。

焉退出,有紅光一道交繞,白氣不勝,形,即出門去,紅光亦回,復追逐,門户閉。

聽馬則鼾聲如雷,似不覺者。

次日,耳房報家丁死者二人,身軟如綿,不知何病。

  飛

  屍,能飛,復藏棺中。

遍身毛長尺餘,毿毿披垂,出入有光。

,成飛天夜叉,非雷擊死,惟鳥槍可斃。

閩中山民遇此,羣呼獵者分踞樹杪擊。

此物力如熊,夜出攫人損稼。

  程嘉蔭
  趙衣吉曰:予幼程嘉蔭同學,嘉蔭有巧思,性道,範羽士交,得其《奇器錄》一本,能木牛,制。

外式人盡能,惟中設機各異。

其喉舌下橫直木,一係舌根,一墜心,心鉛;木四邊有孔竅,悉絙穿,貫通於。

行則心搖,鉛體重墜,一頭下垂;少則舌本間又復下垂,鉛心所舉而。

如是俯仰,上貫絙,曳足屈伸而行,但,不能馳。

加重物於背,行滯。

程雲尚有九風輪木加,內五以合五藏,外像四肢,行疾如飛,數百斤可負。

拈其舌轉則鉛機橫擱腰上,貫繩曳起,即曲卧,傳武侯木牛式及壬遁諸書,西洋木牛法。

  能造寄話筒。

筒間寸許,有閘隔,內有機閉氣,人筒語畢閘。

閘有次第,若開,則不成句矣。

程雲,此法可貯百日,過百日機微氣散。

  惜早夭,父母其用心過甚嘔血死,所得諸書悉焚去,留以禍弟。

  綠郎紅娘

  《廣語》:廣州女子年及笄,多有犯綠郎死者;男子未娶,多有犯紅娘死者。

諺雲:「女忌綠郎,男忌紅娘。

」紅娘亦曰「過夭」,綠郎曰「附馬」,有犯者齋醮禱祀驅。

倘男犯綠郎,女犯紅娘,其病救,蓋亦妖鬼,猶金華貓魈。

  文人夜有光
  愛堂先生言:聞有老學究夜行,遇其亡友,學究素,畏,問:「君?」曰:「吾冥吏,南村有所勾攝。

」適同路耳,並行。

  一破屋,鬼曰:「此文士廬,不可往。

」問:「何以知?」曰:「凡人白晝營營,性靈汨沒,睡時一念不生,元神朗澈,胸中所讀書,字字吐光芒,自百竅而出。

其光縹緲繽紛,爛如錦繡。

學如鄭、孔,文如屈、宋、班、馬者,上燭霄漢,與星月爭耀;次者數丈,次者數尺,而差,極下者熒熒如一燈,照映户牖。

人不能見,惟鬼神見。

此室上光芒七八尺,以是知為文士。

」  學究問:「我讀書一生,睡中光芒?」鬼囁嚅曰:「昨過君塾,君方晝寢,見君胸中高頭講章一部,墨卷五六百篇,經文七八十篇,策略三四十篇,字字化為黑煙,籠罩屋上,諸生誦讀聲,如在濃雲密霧中,見光芒,妄語。

」學究怒叱,鬼大笑而去。

  狐仙正論
  獻縣令明晟,應山人,嘗欲申雪一冤獄,而慮上官允,疑惑決。

門役有王半仙者,一狐友,言小休咎多有驗,遣往問。

狐正色曰:「公民父母,但當論其冤不冤,問其允允,獨不記制府李公之言乎?」門役返報,明為懼然。

  因言制府李公衞達時,嘗同一道士渡江。

適有舟子爭詬者,道士太息曰:「命須臾,計數文錢耶?」俄其人為帆腳所掃墮江死,李公心異。

  中流風作,舟覆,道士禹步誦咒,風止得濟。

李公再拜,謝更生,道士曰:「適墮江者,命,吾不能救;公貴人,遇厄得濟,命,吾救,何謝焉。

」李公拜曰:「領師此訓,吾安命矣。

」道士曰:「是。

一身達,當安命;命奔競排軋,無所不至。

李林甫、秦檜即傾陷善類,作宰相,彼自增罪案耳。

國計生民利害,可言命。

天地生,朝廷設官,所以補救氣數。

身握事權,束手而委命,天地生此,朝廷設此官乎?晨門曰『是知其不可而為之者』,諸葛武侯曰『鞠躬盡瘁,死而後』,此聖賢立命學,公其識。

」李公謹受教,拜問姓名,道士曰:「言之恐公駭。

」下舟,行數,翳然滅跡。

  外國
  外國異,傳聞多。

高麗有狗站,四狗挽車。

無啟國人死心存,埋地中,百年復人。

土哈國晝長夜,日出。

沙弼國日入時聲如雷,國中鳴金鼓亂之,否則小兒驚死。

大耳國耳長七尺,闊四尺,人卧,一耳褥,一耳。

寧台外人,冬蟄,如蛇蟲狀,不飲不食,不語不言,逢春蠕蠕而動,飲食來如初。

某國民百年一蟄。

雷州民吃熟肉,咒變生肉,咒變豬羊,原形,咒熟肉矣。

其咒曰:「東山王母桃,西方王母桃。

」十字而已,不可解。

秦國去安四萬裏,羊生土中,臍於地,割死。

須擊鼓以震之,臍羊水草。

此説見《新唐書》,今果有穀種羊皮,可見古人非欺我。

  作勢渡水
  張灝遊真州竹林寺,寺隔小河二丈,僧駕板橋來。

張到時日暮,橋撤矣,張奮身踏水而渡。

僧庵,但半鞋,僧大驚,以為仙。

張笑曰:「我非仙。

時有師授法,磚尺餘橫排於地,鋪三丈許,躍上飛走,磚傾倒,換磚試。

往來而磚不動搖,朽爛布絹,布絹受足穿,換豆腐,後綿紙竹紙。

能踏竹紙不破,可踏水矣。

但二十步之外,一鼓作氣,即作虎勢騰空如飛。

鞋頭著水,不過五六寸,即上岸矣。

若到水邊鼓氣,不能起勢,然,過二丈。

」  餘王莽用兵,募能飛者。

有人應召,縛鳥羽翅,飛數乃墜,莽知不可。

即此類。

  唐公判獄
  保定制府唐公執玉嘗勘一殺人案,獄具矣。

一夜,秉燭獨坐,聞泣聲,窗户。

命小婢出視,噭然而僕。

公自啟簾,一鬼浴血跪階下,叱之。

稽顙曰:「殺我者某,縣官乃誤坐某,仇不雪,目不瞑也。

」公曰:「知之矣。

」鬼乃去。

翌日提訊,眾供死者衣履見合,信益堅,如鬼言,改坐某。

問官申辯百端,南山可移,此案不動。

其幕友疑有他故,叩公,始具言始末,無如之何。

  一夕,幕友見曰:「鬼?」曰:「自至階下。

」「鬼何去?」曰:「歘然牆去。

」幕友曰:「凡鬼有形而無質,去當奄然而隱,牆。

」牆處尋視,雖瓷瓦不裂,而雨後,數重屋上隱隱有泥跡,直至外垣而下。

指以示公曰:「此囚賄捷盜所為。

」公,原讞,諱其事,復求。

  郭六
  郭六者,淮鎮農家婦,不知其夫姓氏。

雍正甲辰、乙巳間,歲饑,其夫度不得活,出而乞食於四方。

瀕行,稽顙曰:「父母老病,吾以累汝矣。

」  婦故有姿,裏少年瞰其乏食,金錢挑,不應,惟以女工養翁姑。

既而不能贍,集鄰裏叩首曰:「夫父母託我,今力竭矣,作計,當俱死。

鄰裏能助我則助我,不能助我我且賣花,笑我。

」裏語婦女倚門賣花。

鄰裏囁嚅俱散去,乃慟哭白翁姑,公然諸蕩子游。

陰蓄夜合資,置一女子,防閒,使外人睹其面。

或曰是邀重價,不辨。

  三載餘,其夫歸,寒温畢,即見翁姑,曰:「父母,今汝。

」引所置女見其夫曰:「我身污,不能忍恥伴君,故為汝娶一婦,今付汝。

」夫,曰:「且為汝辦餐。

」廚下剄矣。

  縣令來驗,目炯炯不瞑。

縣令判葬於祖塋,而祔夫墓,曰:「祔墓,宜絕於夫;葬於祖塋,明其未絕於翁姑。

」目不瞑。

其翁姑哀號曰:「是本貞婦,我二人,故。

我兒身為男子,不能養我二人而委一少婦,途人知其心矣!是誰之過而絕耶?此我家事,官聞。

」語訖而目瞑。

  有孟村女者,崇禎末,巨盜肆掠,見女有色,並其父母縶。

女不受污,縛其父母,加以炮烙,父母並呼號,命女賊。

女請縱父母去乃肯,賊知其紿己,使受污而後釋,女奮擲批賊頰,與父母俱死,棄屍於野。

後賊官兵格鬥,馬至屍前,辟易不肯前,陷淖就擒。

  此二事正相反,論者有貶詞,以為其一失節,其忍。

餘曰:是。

孔子曰:「殷有三仁焉。

」郭六改行,箕子奴;孟村女抗節,比干諫而死。

古人於徐孝克妻、樂昌公主尚憐,而況此二人乎!  劉迂鬼
  劉羽沖者,滄州人。

性,講古制,可行。

嘗倩董天士畫《秋林讀書圖》,紀厚齋先生題雲:「兀坐秋樹根,塊然無伍。

不知讀何書,但見鬚眉。

愁手所持,或是井田譜。

」蓋規。

兵書,伏讀年,自謂可十萬。

會有土寇,自練鄉兵,之角,敗。

得水利書,伏讀年,自謂可使千里成沃壤,繪圖列説於州官,州官使試於一村。

溝洫成,水,順渠灌入,人魚。

是自得。

  恆獨步庭階,搖首自語曰:「古人豈欺我哉!」如是日千百遍,惟此六字。

發病死。

後風月白之夕,每見其魂墓前松柏下搖首,側耳聽,所誦六字。

  痴鬼戀妻

  京師有媪能視鬼,嘗告人曰:昨於某家見一鬼,可謂痴絕,然情狀可憐,使人心脾。

  鬼名某,住某村,家小康,死時年二十七八。

初死百日後,婦邀我相伴,見其恆坐院中丁香樹下,或聞婦哭聲,或聞兒啼聲,或聞兄嫂婦詬誶聲,雖陽氣逼爍不能,然側耳窗外,悽慘色可掬。

後見媒妁婦房,驚起,左右顧。

後聞議不成,有喜色。

既而媒妁,來兄嫂婦處,則奔走,皇皇如有失。

  送聘日,坐樹下,目直視婦房,淚涔涔如雨,是婦每出入,輒隨其後,眷戀意篤。

嫁前一日,婦整束奩具,復徘徊簷外,或倚柱泣,或俯首如有思,聞房內嗽聲,輒隙私窺,營營。

媪太息曰:「鬼如是!」若弗聞。

娶者入,秉火前行,鬼避立前隅,翹首望婦。

吾偕婦出回顧,見其娶者家,門神阻,稽顙哀乞,乃得入,匿牆隅,望婦行禮,凝立如醉狀。

婦入房,窗而窺,滅燭寢,去,中霤神驅,乃狼狽出。

  婦家,婦留一兒在家,聞兒索母啼,趨出環繞兒四週,兩手相搓作無可奈何狀。

俄嫂出撻兒一掌,頓拊心,遙作切齒狀。

媪視不忍,乃逕歸。

  狐仙懼內
  紀儀庵有質庫西城中,樓狐,夜恆聞其語聲,然不為人害,。

一夜,樓上詬誶鞭笞聲,羣聽。

聞負痛疾呼曰:「樓下諸公皆,世有婦撻夫者耶?」適中一人方婦撻,面上爪痕猶,眾鬨然一笑曰:「是固有,。

」樓上羣狐鬨然一笑,其鬥解。

聞者無不絕倒。

  軍校妻
  紀曉嵐先生烏魯木齊時,一日,報軍校王某差運伊犁軍械,其妻,今日過午,門啟,呼之不應,有他故。

檄迪化同知木金泰勘。

破扉而入,則男女二人枕卧,裸體相抱,剖裂其腹死。

男子不知何,無識者。

研問鄰裏,茫無端緒,擬疑獄結矣。

  是夕,女屍呻吟,守者驚視,復生。

能言,自供:「與是人幼相愛,既嫁猶私會。

後隨夫駐防西城,是人念之不釋,復尋訪而來。

門,即引入室,故鄰裏覺。

慮離同死。

受刃時昏迷,倏如夢覺,魂離體。

急覓是人。

不知,獨立沙磧中,白草黃雲,四無邊際。

彷徨間,一鬼去,一官府,詰辱,雲是雖,命,叱杖一百驅返。

杖乃鐵鑄,不勝楚毒,復暈。

及漸蘇,則回生矣。

」視其股,果杖痕重疊。

駐防大臣巴公曰:「是受冥罰,罪可科矣。

」  先生《烏魯木詩》有曰:「鴛鴦雙飛,天上人間舊願違。

白草蕭蕭埋旅櫬,一生腸斷華山畿。

」  飛天夜叉
  先生烏魯木齊,總蔡良棟言:此地初定時,嘗巡瞭至南山深處,日色薄暮,見隔澗有人影,疑為盜,伏叢莽中密偵。

見一人戎裝坐磐石上,數卒侍立,貌。

其語可辨,惟見指揮一卒,石洞中呼六女子出,並姣麗白皙,所衣皆繪彩,各反縛其手,觳觫俯首跪。

以次引至坐者前,褫下裳伏地,鞭流血,號呼悽慘,聲徹林谷。

鞭訖逕去,六女戰慄跪送,望不見影,乃嗚咽歸洞。

  其地一射可及,而澗崖,無路可通,乃使弓力強者攢射崖一樹,有兩矢著樹上,用以為識。

明日,迴數十里尋至其處,則洞口塵封。

秉炬而入,四丈許,無行跡,不知昨所遇者何神,其鞭者何物。

或曰:此飛天夜叉化為女子者。

  虎倀
  新安程生名敦,有族人家深山中,後圃園亭有,生往候。

迨晚,鍵莊門,蓋其地有虎。

  一日初,月色,狂風驟作,一僮請鑰出户,儕輩止不可,主人親曉諭。

僮,私慾垣而出,不得升。

聞垣外有虎嘯聲,主人乃令眾僕挾持此僮,顛狂撞叫,不省人事。

生知,親登樓覘,見有一頸人垣外磚擊垣,每擊,此僮輒叫呼出,不擊乃定。

生及主人皆知必虎倀,乃持此僮愈力。

僮叫呼,變作豕聲,便溺俱下,其矢成豬矢矣,園中人大驚。

五鼓,此僮睡去。

  天曉時,生及主人復登樓覘,見一虎西邊叢薄中躍去,而倀復見矣。

  狼牙
  凡猛獸爪牙銛利,故能搏噬,而古者獨稱狼牙者,但以利害物耳。

數年前,甘泉令某一日返署,見役班房繫獸如犬,而雙眼綠色,意其狼,詢,乃牽入署。

有幕客某煙桿戳其口,小狼露齶作欲齧狀。

諦視,其牙,大小參差,而其齦生成一片,非若人他獸分排編次,悟古人狼牙名兵器,蓋取諸此。

而狼恃有此牙,亦天之賦,若人駢脅,猿通臂然。

  樓怪
  西安省城四府街有王太守宅,太守官浙中,宅關鎖,留僕守。

一日,鄰人遠望見其後樓懸燈數十盞,趨至詢其僕,啟門視,無物。

有童子數人白日遊,後樓,見有鬚老人樓窗下視。

羣嘩,老人吐舌,長丈餘至地。

大駭而散。

  乾隆某年,太守緣事,此宅入官,同寅乾州高公名璨者買之。

所屬武功黃令景赴省借宿,夏月晝卧前廳,傍晚醒,北窗自啟,有物麪赤睛來窺。

黃大呼而起,率眾僕,不見。

高公赴省,將前長安任卷宗箱置後樓。

一日查舊案,令廝役上樓啟之,見蛇蟠箱側,大駭走白公。

視,無有矣。

居。

  一日晚間,後樓失火,官吏救之,後樓燼焉。

院中有白骨一堆。

長安令周小亭撥視,有大牙十數,長各五寸餘。

無他異。

秦方伯、察取一二枚以去。

人皆雲此怪自焚死。

高公擢寧武太守,始遷居。

今此宅轉鬻於前盩厔令楊翊亭,無他異。

  武進兩異事
  武進之北鄉,土名尤村,有某姓誕一兒,暴長,十一月而尺。

每啖飯,三巨碗,或餌粉餈,能盡七枚。

然不能言,卧筐籃,需人提抱。

此乾隆五十五年事。

  毗陵郡北隅有秦姓婦忽誕一兒,狀貌,頭有兩角,角隱隱復有兩目;遍身青色,多肉塊磊磊;勢長數寸,如燈草;啼聲亦甚異。

其家以為妖,埋廢圃旁。

翌日人過,猶聞地下作呦呦聲。

此五十五年八月事。

  有子廟講書
  西江周駕軒太史,舉孝廉,赴北闈會試。

路過鄒魯間,夢人引至一處,棟宇巍峨,上書「有子廟」三字。

心疑,以為有子配享聖人矣,此地何以別立有廟。

  俄而召入,上坐有古衣冠者,年五十許,髮眉蒼秀。

揖而進,命旁坐,曰:「汝西江名士,可知《論語》第一章『孝弟者,其仁之本歟』作何解?」周曰:「仁為五德首,孝弟仁德首。

」有子曰:「非。

古字『人』與『仁』通,我首名『其人孝弟』,末句『孝弟者,其仁之本歟』,其義一。

漢、宋諸儒不識『仁』字即『人』字,個孝弟放在仁外,反添枝節。

汝到世間我曉示諸生。

」周唯唯而出,是年即中進士,入詞林。

  餘「井有仁焉」「仁」,即「人」字,此章「仁」之為「人」,當亦無疑。

  米元章
  蕪湖鮑某工畫,專學米元章,能得其;且能烘染紙作舊色,識者辨。

南北骨董家購者,。

  一日,作畫矣,坐而假寐,見一人唐巾宋服,登其庭罵曰:「我米元章,汝學我畫,得皮毛,而欺世取財,來千百世後道元章畫不過如此,我身分姓名,俱汝糟蹋矣!」因袖中出一石擊其右肱,鮑覺痠痛,一驚而醒。

從此握筆,腕痛難勝;執箸數錢,無恙。

  麒麟喊冤  有邱生者,吳人。

幼習時文,試不售,怒曰:「宋儒誤我!」乃盡燒其《講章》《語錄》,而事於考據學,奉鄭康成、孔穎達聖人,而渺視程、朱。

  家貧,遊學楚、蜀。

過峨嵋山,坐之下,温習《儀禮註疏》。

有白額虎銜之而去。

行數裏,乃擲於深谷中,虎去。

邱心悔,背宋儒報。

方懊惱間,見谷旁有石門大開。

邱走入,則殿宇巍峨,署曰「文明殿」,兩旁羅列書籍百萬,莫知其數。

邱掀翻書目,謂六經冠首,不意翻畢,無有,心疑。

  旁有衣冠者倚門而立,邱揖而問曰:「此處何神所居?」曰:「蒼聖。

」邱問:「蒼聖始制文字,該萬卷橫陳,獨無古《六經》何耶?」衣冠者曰:「向來原有此書,但名《詩》《書》《周易》,經。

漢人多事,名曰《六經》,造作註疏,穿鑿附會,致動上帝怒,責蒼聖造字生此厲階。

從此,文明殿中撤去註疏,致汝掀翻不得。

」邱問:「註疏何以上幹天怒?」曰:「此事原委甚,汝且靜聽我言。

汝可知萬國九州,只有一天乎?盤古開闢以來,三皇五帝,欽若昊天,天亦安享郊牛,數千年矣。

東漢末年,有五妖神頭戴冕旒,身穿龍袞,闖入天宮,各稱名號。

其自稱『赤熛怒』者,面蝟髯,狀。

其他兄弟四人,衣青者號『靈威仰』,衣黃者號『含樞紐』,衣白者號『白招拒』,衣黑者號『汴光紀』,豎眉昂首,嘵嘵嚷嚷,篡奪上帝之位,分據五國。

上帝盤問五人得姓受命由來,瞪目不能答。

帝命神兵擒之,鬥決。

適蒼聖朝天奏曰:『此五神姓名讖緯妖言,漢人鄭玄師弟傳,但召鄭玄來,不鬥而自伏矣。

』帝無可奈何,即命九幽使者召鄭玄師弟上殿。

見其舉止老成,飲酒三百杯醉,遂署文明殿功曹,五妖神帖服不動。

凡鄭奏,帝頒行世間。

,其教有不能行者。

天子冕旒玉二百八十八片,天子之頭壓死。

夏祭地示服裘,天子之身幾暍死。

每日一食,勸食,天子腹餓死。

喪禮,含殮米二升四合,君大夫口含粱稷四升,如角柶不能啟其齒,鑿屍頰穴而納之。

凡為子孫者,心俱不忍。

訛傳訛,習而不察,及千年。

一日,天帝坐紫薇宮,見雲中飛下一獸來,龍鱗馬鬣,喊冤奏曰:『臣麒麟,不食生蟲,不踐惡草,人人稱為仁獸,必待聖人出,臣下世。

不料有妄人鄭某、孔某者生造註疏,説郊天剝麒麟皮蒙鼓,方可奏樂。

信如所言,人主郊天一回,殺一麒麟。

麒麟何罪,遭此屠毒?此等議論,嚇騙黃巾賊,見鄭下拜,使麒麟見,唾其面。

』言未畢,見空中雲鬟霞佩,率領數婦人姍姍來者,跪奏曰:『妾姜氏,周王妃,當時周王勸農,妾並。

今有妄人鄭某,説天子勸農,王后同行。

妾想婦人幽閨弱質,行逾閾,有披霜冒雪出來勸農之理?北魏王肅曾言其,唐人孔穎達王呵斥,黨誣,一至於此!』諸婦人奏曰:『妾南國諸侯大夫之妻,夫君外出,妾心憂,「既覯止,我心降,」言既見而心安,此人情。

鄭訓「覯」為交媾「媾」,言交精而心降,訓「五日期,六日詹,」雲婦人五日不御,必有思男子而不得之病。

妾公侯淑女,應貪淫。

』麒麟旁蹋大笑,帝問:『何笑?」麟曰:『諸夫人但知責鄭玄,不知責戴聖。

聖造《禮經》,其罪。

臣周文王靈囿中振振公子同遊,見文王宮女原無定數,多不過二三十人,並無九嬪、二十七世婦、八十一御妻名號,見有「金環進、銀環退」條例。

文王日昃,樂而不淫,那得有工夫十五夕而御百餘婦哉?戴聖本係贓吏,造作宮闈經典,媚昏主;而鄭玄師弟而附會,致後世隋宮每日煙螺五石,開元宮女六萬餘人,其作俑。

且注《詩經》「昏椓靡供」,言「椓」是椓婦人,此是景十三王傳中事,三代無此慘刑。

』天帝聞之大悔,唶曰:『朕用人過矣。

』召蒼聖謂曰:『卿造字原有功於萬世,聖人周公、孔子出汝門下,不料後來儒流弊,一至於斯,何以救之?』蒼聖奏曰:『臣兄弟三人同造字,臣造字是下行,臣弟沮誦、佉盧造字或右行、或左行。

左右行者,行於東西二方;下行者,行於中華。

今東西方只一教,而中華教如此,惟有召西方見性人學佛未成者來,顯神通,此輩一掃而空之。

』帝曰:『召佛是矣,何以要召學佛成者?』蒼聖曰:『佛無夫妻父子,故名異端,來中國,人多不服。

惟有時借佛書參究一番,中年遁歸周、孔者,墨行儒名,人才肯服。

宋朝某某最佳。

』麒麟旁爭曰:『楚固失矣,而未為得。

漢儒「麟鼓郊天」説,不過麒麟晦氣,而天帝尚得一頓飽餐。

若宋儒主持名教,訓「天命謂性」,雲「天即理」,帝王只有祭天者,無祭理者,來天帝血食,不從此而斬!不但此,尖嘴雷神要來鬧。

』帝曰:『何?』曰:『朱注有「盛饌」三句,雲「敬主人禮,非以其饌。

」下文注「迅雷必變」雲「敬天之怒」。

下文暗藏不以其雷耶?從此雷公人怕了,雷公豈肯甘心?』天帝笑曰:『汝言是,但氣運各有盛衰,朕不能作主,召見性人,試其伎倆何如?」俄見帶領宋儒上殿:有褒衣博冠手執太極圈者;有閉目指心自稱惺惺者;有拈花弄月自號活潑潑地者;後四人扛一大桶,上放稻草千枝,曰:『此稻桶,孔、孟亡後,無人能扛此桶。

唐人韓愈妄想扛桶,我取他大顛和尚書札,搜出真贓,他扛之桶多掀翻了,何況鄭、孔,敢我四人!』言未畢,果見赤熛怒、白招拒五妖神爬牆穴洞,偃旗息鼓而逃。

天帝大喜,即命此四人權攝文明殿功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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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漢學所以不昌,而文明殿之所以無註疏。

」  邱問:「既如此,何以架上收宋儒註疏乎?」曰:「一誤容誤,宋儒此座不能,現在陸、王二姓,本朝顏息齋、李剛主、毛西河,。

」方談論間,聞鐘鼓聲,內聞傳旨雲:「朕命白虎馱邱生來,原惡其漢學,凌蔑百家,挾天子以令諸侯,故有投畀豺虎意。

今聞渠悔誤,可賜山中雲霧茶一杯,領其出山,俾述聞,可以曉世。

」  衣冠者引行曲澗中,邱因問曰:「蒼聖言,漢學不可從;據麒麟言,宋儒不足取。

然則我安歸?」神曰:「時義大!士君子相時而動,故曰『天者昌』。

即如神道設教,蔣帝既衰,關帝,此眼前明證。

漢學盛時,晉朝王弼注《》,罵鄭康成老奴。

康成白晝現形,立索其命而去。

元行沖有言,『今人寧道孔聖誤,諱言鄭、孔非。

』怕康成作祟故。

今氣運既衰,其鬼不靈,而人談孔、鄭矣。

宋學盛時,元朝祭朱考亭,至於呼太祖御名成吉思而祭,尊天同。

明祖登,聘宋金華四先生講學,考亭門生,一脈相傳。

頒行《四書大全》,通行天下,捆縛才智人,一遵其説,不讀他書。

楊升庵有言:『蟲有應聲者。

今天儒生,宋儒應聲蟲。

』子作應聲蟲,安能拾取科名,上報君父乎?」  邱問:「上帝?」曰:「詩文。

」問:「何以知?」曰:「汝試想上帝白玉樓成,何以不召老成人馬季常、井大春作記,而召一少年佻㒓李長吉耶?海上仙龕,芙蓉城主,何以不召周、程、張、朱聚徒講學者居,而召酒及色白居易、豪縱不羈石曼卿耶?」  邱恍然大悟,乃再拜曰:「如神人所言,某棄漢學、宋學,而事於詩文何如?」神曰:「子誤矣!人資性,各有。

著作,水,果有本源,自成江河。

考據講學,火,胸中無物,附物而後有所表彰,如火之必附於薪炭。

子天性中本無所有,焉得首鼠兩端?且子既漢學矣,試問帝王所食米何名?」邱不能答。

神曰:「康成注釋『溲溲』雲:『舂播,使趨於鑿。

粟一石糲,舂一斗稗,去八升為鑿,去九升為侍御。

侍御者,王食。

』子試思米舂八九次,其糲稗糠籺何歸?天故專生此一流飧糠核而秭稗人,或瑣屑考據,或講學,各所長,自成一隊。

見孔聖、如來、老聃空中相遇,彼此微笑,一拱而過,交言,此天地之所以。

」  邱聞,色若死灰,意流不出。

神曰:「子休矣!子虎銜落山澗,袖中所帶《儀禮註疏》,螬食者過半矣!盍速歸乎!」邱再拜出洞,猶存。

  大通和尚
  吳門某進士通禪理,立志成佛。

聞天台山僧名大通者年一百二十歲矣,乃訪焉。

兩扣茅蓬,辭不見,進士跪門一日,僧召入問:「汝來何為?」曰:「願學佛。

」曰:「君非某尚書子歟?」曰:「然。

」「今在乎?」曰:「。

」「有妻子乎?」曰:「有。

」僧曰:「君誤矣!佛性,汝父,妻尚存,而忍心別父棄妻,貪圖作佛,此心可以見得佛否?」進士不能答。

僧問:「成佛功德,汝立何功?」曰:「我遇荒年必倡捐賑粥,遇棺槨掩埋,年年買活物放生。

」僧曰:「積德徼福者,無德者。

猶之律上過失殺人,雖殺抵命。

汝貪成佛,而強為諸善,何功有?汝學佛,學我,此刻學起。

我坐坐,我食則食,我溲溺溲溺,我眠眠,汝能行乎?」曰:「能。

」僧長嘆一聲,閉目坐榻上,一日不語,飲,食,不眠,起溲溺。

進士骨節,腹中雷鳴,溲溺俱下,而僧不知。

,起跪僧前,願且家。

僧不答,拱手微笑而送出焉。

  掠剩鬼
  廣陵法雲寺僧珉楚,中山賈人章某親狎,章死,楚為設齋誦經數月。

  遇章於市,楚食,章即延入飯店,為置胡餅。

既食,楚問:「君死,那得此?」章曰:「吾罪,今配為揚州掠剩鬼。

」問:「何謂掠剩鬼?」曰:「凡吏人賈販利息有數,數得之即為餘剩,吾得掠而有。

今人間如吾輩甚多。

」指路人曰:「某某是。

」頃之,有一僧過,指曰:「此僧是。

」召至語,,僧見。

  楚與章南行,遇一婦人賣花,章曰:「此婦人鬼,所賣花亦鬼所用花,人間無用。

」章出數錢買之以贈楚曰:「見此花而笑者,鬼。

」即告辭而去。

其花紅芳可愛而,楚亦昏然而歸。

路中人見花,有笑者。

寺北門,自念吾鬼同遊,復持鬼花,殊覺,即擲花溝中,濺水有聲。

  既歸,同院人覺其色甚異,以為中惡,競持湯藥救。

乃蘇,具言其故,復視其花,乃一死人手。

  多官
  多官,閩莆田人,襁褓失怙,恃嫂鄭氏乳。

而,兄嫂愛。

兄賈外出,年歸。

嫂常居母家,攜叔去,令出外傅。

邑有葉先生授徒於家,多官學焉。

  江西陳仲韶,貴公子。

年十八,舉於鄉,兄宦閩,喪偶省。

路出莆田值雨,遭多官於道,神為之奪,下輿。

多官回顧,見其摳鮮衣,曳粉靴走泥淖中,狀若,心疑。

仲韶卒尾其家,不得入。

訪於鄰,始知多官,書塾歸,乃至其嫂家。

  仲韻抵兄署,其嬖京兒謀欲得多官。

京曰:「子盍以遊學請諸兄?允則事濟矣。

」兄果喜,仲託莆令修贄於葉。

葉館公子禮,不知。

仲遍謁同學,多官出見,駭然,心知客為己來,自是絕不過,扃户而讀。

居匝月,無通款。

  一夕,聞多官呻吟聲,瞰,病卧牀,葉偕醫來診其脈曰:「脱,非參四兩不治。

」葉聞,送歸。

仲韶勃然曰:「渠家,安能辦此?即歸死耳!」立啟篋出金授醫,複語葉曰:「有故悉我任。

」親侍湯藥,衣不解帶者半月有餘。

多官旋,德仲韶,於是來,然無戲容。

  仲無間可入,復謀於京兒,京曰:「吾知其感公子矣,不知其愛公子否?可佯病試。

」如其言,多官來,如仲侍己疾者。

京兒賄醫詭雲:「藥中人臂血,疾始可治。

」命京,京佯不可,多官旁無語,乃刺血和藥進。

仲知大喜,以為從此可動。

適兄膺薦入,招仲偕,多官聞,乃夜仲室曰:「曩者公子傾金活我,愛我故耶?今行有日矣,義不忍負公子,請締三日,誓守此身以待。

」即宿於仲三日,仲乃行。

  葉有甥名淳者,性,而饒膂力,涎多官美,狎,不可。

一日,仲韶使,多官置來書案上,出詢仲起居。

淳潛入,見仲書多語,喜曰:「是可劫。

」多官來,袖書示曰:「汝陳公子,獨不可我乎?」多官初拒,思有書,慮不能滅其跡,復佯笑曰:「若吾書,今夕從汝。

」淳喜,書而出。

多官焚,乃作二札,一仲訣,告嫂,納諸篋,即取所佩刀剄。

嫂聞信至,啟篋得書,訟其事。

淳瘐死獄中。

  仲韶歸,見遺書,幾。

感其義,誓娶。

一夕,夢多官來曰:「可以我故廢君祀,君娶,我君後。

」,一子,眉目絕似多官,名喜多。

  京兒謀時曰:「多官洵美,但眉目間英氣太重,充其量可以為忠臣烈士,慮不善。

」後果如其言。

  祈夢二則

  宜興士人,時到於忠肅廟中祈夢。

夜夢神旁皂隸來,摸其臂狎,士人憤怒,大叫而醒,以為不能御下,何足敬,遍告親友。

後士人成進士,選湖廣龍陽縣,十餘年,卒於任,

  趙笠亭祈夢於墳,夢見保凴幾坐,几上燃燭二枝,上有綠字書「冠冕,文章列上台」

兩句,以為大吉兆。

後疾亡。

殯,諸門弟相率臨奠設筵告祭,其筵前燭二枝,綠字書,即此二句。

  鬼衝散團合

  紹興傅長純,館胡撫軍寶瑔署。

一日,胡出堂理事畢,來告幕中諸友雲:「適坐堂上,有皂役倉猝後。

入門,俄一鬼趨出,與皂相值,皂衝僕。

其鬼四肢悉散墮地上,耳、目、口、鼻、手、、腰、腹如剝開者,蠕蠕能動。

接續,復起而去。

」胡視皂役氣,鬼誤值其氣攝住,故不得退避而衝倒。

其倒時,皂竟不知,旁廊下有鬼,多笑而不前。

  石板中怪
  桐城朱書樓雲:其父昔居巢縣,去其家裏許,有山,人跡。

一日,佃户來報:「山上木魚聲響,見有僧,請偵視。

」其父率佃户數十人,披荊斬棘而上。

見山頂石洞中有老僧趺坐蒲團,敲木魚唸佛。

問:「?」僧不答。

問:「需齋供否?」曰:「吾闢穀多年,奚用齋乎!」言畢,閉目而坐。

眾驚異下山。

  朱歸告其母,母曰:「是神僧。

我有蓄金五百,汝建佛閣於山上,供養此僧。

」朱遂率眾鳩工。

僧出洞指曰:「此下若見石板,慎,動則妖出。

」眾不信,以為石下或有窖金,趁僧時,共力掘起。

氣沖天,飛砂迷目,僧急出洞曰:「遁矣,不信吾言,致為人祟,奈何?」  工完,果有方姓家奴二女妖纏擾,其主倉皇來,告僧求教,僧下山建壇,豎七星燈。

咒語移時,雙袖一揮,喝曰:「汝幽禁雖,野性尚存,速隨吾上山修煉。

」是夕,方姓家安。

嗣後有上山者,常見僧旁有二美女侍立,執卷焚香,綽約,羣異。

如是者六年。

  一日,僧召朱謂曰:「予號大容,遇異人指點出家。

今道行,明日飛升。

二妖皈佛法,他處修,但方姓尚有宿愆,吾化後,供渠七日,消除此案。

」及明日,僧舉火自焚,於是二女復方家,附奴身上索酒食,曰:「吾千年看戲,可為我演戲七本,我才看和尚面上,甘心饒汝。

」方之,演畢,惟正廳桌上留帖一張,大書「嫣紅環翠謝戲」六字。

  僵屍貪財
  金陵張愚谷李某交好,買貨廣東。

張有事南歸,李託帶家信。

張歸後,寄信李家,見有棺堂,知李父亡矣,設祭行禮。

李家德,其妻出見,年才二十餘,貌,設饌款張。

時天晚矣,留張宿其家,宿處停柩隔一天井。

  夜二鼓,月色大明,見李妻內出,窗縫中相窺。

張,以為男女嫌疑之際,不應如此,倘推門而入,當正色拒。

旋見此婦手持一炷香,其翁靈前喃喃然若有所訴。

訴畢,張住處,腰帶解下緊縛其門上鐵環,徐徐步去。

張愈,上牀寢。

  聞停棺有聲,棺蓋落地,坐起一人,面色深黑,兩眼凹陷,中有綠睛閃閃,。

走出,直奔張所,作鬼嘯一聲,陰風四起,門上縛帶登時寸斷。

張攔門,力不敵,屍一衝而入。

旁有大木櫥一口,張推櫥擋屍,櫥倒,壓屍身,屍倒櫥下,而張亦昏迷不醒矣。

  李妻聞變,率家丁持燭奔至,姜湯灌醒張而告曰:「此妾翁,素行不端,死後變作僵屍,出為崇。

性愛財,前夜託夢於我曰:『有寄信人張某來我家,身帶二百金,我害殺其身而取之。

一半置我棺中,一半賜汝家用。

』妾以為妖夢,不信其語。

不料君果來宿於此,我故焚香禱祝,勸其萌惡念。

怕他推門害君,故以帶縛住門環,而不料鬼力如是。

」乃家丁扛其屍入棺。

  張勸作速火化,其妖。

曰:「有此意,翁故,於心不忍,今矣。

」張助作道場費,召名僧超度而焚,其家始安。

  黃鼠狼著紙衣呼小
  李半仙,奉天人,其師黃某,吾杭方伯國公棟壬戌房師。

通州牧,過於仁慈,上司劾其縱賊殃民,發遣奉天,授徒教讀,見半仙曰:「子可傳道,非功名中人。

」半仙叩首聽命。

令其拜斗四十九日,授書一卷,劍一口,能驅治病。

黃公每歲滇,來去萬裏甚速。

限滿放歸,不知,蓋有道術者。

李君每歲一京師,住國公宅。

往往見其役鬼使神,頗驗。

  一日,有狐仙延請赴宴,設豬羊雞鴨肉,率淡食,不下鹽醬,左右侍立捧盤饌者,黃鼠狼,人立而衣紙衣,呼為「黃小將」,惟主人狐而人形,衣綢緞焉。

李怪而問。

曰:「若輩福,宜著紙衣,一著綢病,一著緞即死。

今日所以奉請者,有所求。

吾曹子孫輩每有在外間無狀者。

祈法師遇有此等事,文書牒我,俾我家法處置,傷其性命。

如有文書,可焚於紫禁城轉灣城腳下,呼『黃小將』三聲,我即領受。

」李唯唯而出。

  有患瘵病冤纏者,半仙解。

若為妖魅,驅去,則作法斬之。

米一斗,插劍於中,焚符誦咒,劍自飛舞,斲於門柱,有怪手絨絨然,截八寸餘。

病者獲安,李即辭去,受謝。

  徐明府幕中二事
  徐公名振甲,初宰句容,有仲姓戚司刑名事。

句境山,產雉兔獐狍類,每歲召獵户捕取供上憲,以為土物。

徐公一日召獵户於署中試放火槍,震響,仲姓失色,竄匿於隱處,屏息不動。

晚,覓之不得,遣人出城追逐,直至省垣,避匿庵中。

署中人多言仲本女狐所生故。

  後徐調任清河,赴省過餘,留飲,語餘曰:「餘幕中諸友多有外嬖,家人輩有拂其寵僮意者,幕友即辭去,以此小事周旋,以致此風熾,署中諸犬效,兩雄相偶,倒。

」座中廣文孫公曰:「此何異,餘家牝鴨牝雞,每作雌雄相偶狀,可嗤。

」  同服琉璜效驗各
  琉璜有毒,人人所知,然服而壽考康寧者有,疽發於背、於頸死者有。

禍福互異,各人體氣本不相同。

本託冢宰庸於冬至日嚼雪吞冰,不知其,自稱陽臟。

尹文瑞公隆冬戴貂帽,戴則雖大雪中汗出如雨。

宋夏英公服鐘乳、琉璜,離此二味,則手足如冰,不可解。

杭州王畫師林常服琉璜,毛孔中常突起小泡,青煙一道,直射而出,作琉璜氣。

雲其毒毛孔中出,無他患,其人年,卒無恙雲。

  夜航船二則
  杭州夜航船,夜行百里,男女雜沓,中隔板。

仁和張姓少年,素性佻㒓,風流自命,搭船富陽。

窺板縫,有少艾向渠似笑非笑,張以為有意於己。

夜眠至三鼓,眾客睡熟,隔板開,有人手摸其下體。

少年大喜過望,挺其使摸,而急伸手摸彼,宛然女子。

爬身而入,彼此一語,極雲雨之歡。

雞鳴時,少年起身過艙,其女抱不放,少年以為愛己,綢繆。

  及,照見此女頭上蕭蕭髮,方大驚。

女曰:「我街頭乞丐婆,今年六十餘,無夫無子女無親戚,無處託身,不料昨晚蒙君見愛。

説,一夜夫妻百夜思,君今即我丈夫,情願寄託此身,不要分文財禮,跟著相公,有粥吃粥,有飯吃飯,何如?」少年,喊眾人求救。

眾起歡笑,勸少年酬以十餘金,老嫗始放少年回艙。

回看彼少艾,復少年大笑。

  柴東升先生搭夜航船吳興,船中老少十五人,船小客多,不免挨擠而卧。

半夜,聞一陝西聲口者罵:「小子無禮!」擒一人毆,喊叫:「我今年五十八歲了,幹這營生,今汝乘我睡熟將陽物插入我穀道中,我受痛,傷我父母遺體,死見不得祖宗。

諸公不信,請看我兩臀上,他擦上唾沫淋漓乾。

」毆者寂無一語。

  柴諸客打火起坐,勸解。

見一少年羞面,老翁拳傷其鼻,血流艙。

柴問:「翁何業?」曰:「我陝西同州人,訓蒙業,一生講理學,行袁了凡功過格,起一點淫慾之念,如何受此孽報?」柴先生笑曰:「翁行功過格,能濟人急,;若毆殺此人,過矣。

我押無禮人翁叩頭服罪,並各出錢二百買酒肉祀水神,翁懺悔何如?」翁,少年釋放。

  天明,諸客聚笑勸飲,老翁坐啖,毆者低頭飲,有一少年笑吃吃不休,裝束類戲班,眾方知彼夜間行歡者,乃此人。

  盛林基
  乾隆四十一年,樂安縣民盛林基,年三十二歲,家有一母一妹。

一日,切菜刀斷其母妹二人之頭,高置几上,買香花燈燭而供奉。

其鄉鄰驚問,笑曰:「送他兩人到處去成佛,我不過盡孝道耳。

」總甲報官來驗,坦然出迎,口供鄉鄰言如一。

官請王命凌遲,其人含笑死,無。

鄰人云:「此人平時待母盡孝道,妹和睦。

」  趙友諒宮刑一案
  趙成者,陝西山陽城中人,素無賴,老而益惡。

奸其子婦,婦,持刀相逼,婦,而心終不願,私其子友諒謀遷遠處避。

其戚牛廷輝,住某村,離城三十里,其村,山築舍而居,彼此相叫應。

  居月餘,趙成得信,追蹤而,並持食物拜牛廷輝。

牛設饌款待,鄉鄰畢集。

席間,客嚴七,牛,問牛近況。

牛告「生意,賣兩驢得銀三十兩,十金買米修屋,家中存二十金」語。

趙成媳,厭友諒旁,下手,知鄰人有孫四者,且有膂力,一村人畏,乃往謀殺牛廷輝,所剩金。

孫四初允。

趙成曰:「我媳婦甚美,汝能助我殺牛廷輝,嫁禍於友諒,友諒抵罪,我即以媳婦配汝,不止一人分十金。

」孫四心動,殺牛己任。

  是夜,趙成持刀直入牛家,友諒見局勢,逃入山洞中。

孫、趙兩人,牛氏一家夫婦子女全行殺盡,而報官,雲是友諒殺。

縣官路學遣役拿,見友諒匿山洞中,形跡可疑,加刑訊。

友諒不忍證其父,而受刑不起,痛哭誣服。

然殺牛家刀,原是孫四家物,趙家無。

供藏刀之處,搜不得,路兇器得,信讞,疊審拖延,席間飲酒鄉鄰十餘人家產為空。

  一日,捕役方帶趙成復訊,成自喜案結矣,策蹇高歌。

其媳見而罵曰:「雲:『虎毒不食兒。

』翁自己殺人,嫁禍於兒子,拖累鄉鄰,猶唱曲耶!一人作事一人,天地鬼神肯饒翁否!」
趙成面赤口噤。

捕役其情急聞於官,官問趙成。

初猶不服,燒毒煙燻其鼻,方輸實情。

  律:殺死一家五人者,一家五人抵償。

按察使秦公撫台某傷其子之孝,獄奏時為加夾片序其情節,奉上諭:趙友諒情可憫,然趙成,此等人可使有後!趙成著凌遲處死,其子友諒可加宮刑,百日後,充發黑龍江。

  換屍冤雪
  京師順承門外有甲乙口角相鬥者,甲拳傷乙喉,氣仆地。

時天,路上人手縛置營房,屍交兩營兵看守,待明早報官。

會天雨雪,一卒老病畏寒,向年壯者雲:「我歸家添衣服喝酒,耽延來。

」年壯者許之。

其人而,年壯者買酒取暖,醉睡帳房。

  早起尋屍,屍隱不見,方間,年老者,曰:「我報司坊官,即時來驗矣。

」年壯者曰:「屍遺失,官來無可驗,我二人罪,奈何?」卒,曰:「我有一計,某處荒地前有人舁一棺來,死之人,屍。

我你打破其棺,扛屍來此,冒抵,庶可免罪。

」年壯者以為然,依計而行。

少頃,官來驗屍,額角上有釘一條,流血被面。

問兇手,手曰:「我實失手打死此人,並釘釘額。

且此屍面貌,並非我毆人。

」官不能斷。

  喧嚷間,有一男子大呼而入,曰:「此事甲無幹,我乃毆仆地人。

初時氣仆地,既而甦醒家,死。

」官始手放釋,而查問荒地扛棺來厝人,細加推究釘額屍,姓劉名況,染工業。

妻人奸,乘劉醉,姦夫釘殺。

乃釋甲而置姦夫於法。

  旁觀者曰:「屍非可換之物,而兩營兵奇計如此,此非營兵,乃鬼神。

」  肉身仙佛俱非真體
  餘每遊剎院見肉身菩薩,渾身生漆灰布,叩橐橐有聲。

雖腿筋盤屈隱隱可見,而頭頸總歪。

武夷山見草鞋仙姓程名艮坐石洞中,九華山見無暇和尚,兩目下垂無睛,搖其頭尚動,扣其齒蛀朽脱落。

惟廣西永州無量壽佛,雖肉身而頭獨端正,心。

  後有人雲:「順治間有邢秀才讀書村寺中,黃昏出門,聞有人哀號雲:『我願作佛。

』邢爬上樹竊窺,見眾僧環向一僧合掌作禮,祝生西天;旁置一鐵條,長三四尺許,邢不解其故。

聞郡中喧傳:『某日昇天,請眾燒禮拜。

』來者萬餘人。

邢觀,昇天者,即口呼『願作佛』僧,業扛上香台,將焚化矣。

急告官相驗,僧死,蓮花座上血涔涔滴滿,穀道中有鐵釘一條,直貫其頂。

官拘拿僧訊問,雲:『燒此僧取香火錢財,非用鐵釘,臨死頭歪,不能端直故。

』乃盡置諸法。

而一時燒許願者,方悔走散。

」  全州佛廟大門外有墳一座。

相傳某御史入廟禮佛,試是否肉身,取針刺佛耳,鮮血流出,御史驚,出廟顛僕而死,其家即葬於廟門外以示戒。

餘觀墳上碑,但記前朝姓名某,而並無此語。

餘雖刺佛,然剝其所施衣彩十三層,叩其胸而彈之,無禮矣。

  動靜石
  南雁宕有石三座,如七架樑屋,,上下相壓。

遊者卧石上,腳撐,雖七八歲童子,能使離開尺許,有聲。

倘手推,雖輿夫十餘人,不能動其毫末。

此天地間物理,有不可解者。

  玉女峯

  雁宕有石如女子獨立,長五丈餘,頭有髻形。

杜鵑花開,一頭,恰無一朵拂其面上者。

袍色微紅,裙色慘綠,若天然染就狀,界畫分明。

衣褶痕,宛然若織。

  廬山禹碑

  廬山宗生庵旁有谷簾泉,泉有石洞而。

有人縋身而下,得一碑,上有禹王大篆六字。

釋文曰:「洪荒漾餘乃枅。

」星子令丁蓮花池席上餘言。

  飛鐘啞鐘妖鐘

  武夷伏虎山之巔有鐘繫焉,相傳唐時飛來,離地三十餘丈,無人能擊,故號啞鐘。

張家口外總管廟有妖鐘,三無故自鳴。

  鼠渡江

  乾隆五十年,有鼠數萬銜尾渡江,大小不一,水颯颯有聲。

須臾間,江面裏許其蔽。

舵工雲:「上江有水災。

」七月間,來安、全椒二縣起蛟,田堤盡。

  鵬過

  康熙六十年,餘才七歲,初上學堂。

七月三日,吃午飯,天黑如夜,刻而天漸明,紅日照耀,空中無片雲。

或雲:「此鵬鳥飛過。

」莊周所云「翼若垂天之雲」,非虛語。

  石中玉器

  乾隆五十五年,荊州大水,周王山崩,有璞石隨流而下。

耕人鋤擊,中得玉碗,温潤潔白,無雕刻而有血沁,周圍六寸許,惜石破而碗傷。

羣不解碗何以生石中,或曰:「此千年前富貴人家玉碗墮入泥中,泥久,變而為石,故碗裹石內。


  瓜子妖

  陶方伯江寧署中濮某、劉某相,中秋招二人飲酒,各瓜子散步階下。

且行且談,風吹數子落土中。

夏間,其地發瓜藤,,俄結三瓜,其大如鬥。

一時賀者,以為祥瑞。

三人聞,自得。

一年,陶書案罪;濮瘵疾卒;劉癩疾大作,血肉潰爛而亡。

  琴變

  金陵吳觀星工琴,嘗為餘言:琴是先王雅樂,不過口頭語耳,信。

年五十時,趙統逼,命彈《寄生草》,旁有唱淫冶調以和之。

風雷一聲,七絃俱斷,仰視青天,並無雲彩,統舉家失色。

從此遇公卿彈琴,焚香淨手,非古調不彈矣。

  古北口城樓火箭匣

  乾隆六年,嘉興知府楊景震盧案謫戍軍台。

登古北口城樓,上有一銅匣,封鎖,相傳明代總兵戚繼光留,過客開看。

楊撫玩,見匣上金鎸一震卦,笑曰:「匣上卦名震,我名景震相應,我開。

」啟其蓋,飛出火箭一枝,著於面景德廟正殿柱上,火起,將殿宇僧房焚燒殆盡。

  官受妓嗔

  楊鏡村作蘇州太守,娼禁;某太守治蘇州,笞妓甚。

後兩人俱解組矣,江都,有鉅公某延飲酒。

座有三妓,蘇人,主人戲問:「蘇州官賢否?」三人但認識楊公,認識某公,齊聲曰:「楊太老爺待奴輩仁慈,地方衙役光棍嚇詐,此等官府,公侯萬代。

後來某老爺拿奴輩去,非笞即拶,並教供出嫖客姓名,以便他嚇詐取錢,不供打。

如此官,世世子孫要做奴輩這行生意。

」舉座大笑。

某公終席登車而去。

  京中新婚

  北京婚禮,與南方。

邵又房娶妻,南方諸同年賀之,意欲鬧房拜見新人。

不料花轎一到,直進內房,新郎彎弓而出,轎簾三發響箭,然後抱新人出轎,鬢蓬鬆,紅綢裹首。

新郎秤桿挑下紅巾,不行交拜禮,坐牀上。

伴婆二人,持氈四面窗楞通身遮蔽,進大餃一個,剖,中藏餃百餘。

兩新人飲酒啖餃畢,脱衣交頸而睡。

次日雞鳴,公公秉燭早起,禮拜天地、灶神、祖廟。

過五日後,方才宴客。

本日賀者,無茶酒,饑渴而退。

或嘲曰:「京裡新婚,轎兒抬進洞房中。

硬弓臉三箭,餃蒸來一鐘。

秤桿一挑休作揖,氈四裹風。

明朝天地祖宗灶,拜得腰疼是阿公。


  張趙鬥富
  康熙間,河道總督趙世顯裏河同知張灝鬥。

張請河台飲酒,樹林上張燈六千盞,下下,銀河錯落。

兵役三百人點燭剪煤,呼叫,人以為豪。

半月,趙回席請張,加燈萬盞,而點燭剪煤者過十餘人,中外,人疑其應用。

及吩咐張燈,颯然有聲,萬盞,並剪煤而通宵光燄。

張大慚,然不解其故。

重賄其奴,方知趙用火藥線穿於燭心首,累累然,每一線貫穿百盞,燒一線之間百盞矣。

輕羅為燭心,每燭半寸,暗藏爆竹,爆聲腷膊,燭煤盡飛,剪。

  鹽商安麓村請趙飲酒,十里之外燈彩如雲。

其家,東廂西舍古玩羅列無算,趙顧之如無有。

直至酒酣席撤,入燕室坐,美女二人捧雙錦盒呈上,號「頑意」。

趙啟之,關東活貂鼠二尾躍然而出,拱手問趙。

趙始啞然一笑曰:「今日費你心了。

」  朱爾玫
  康熙間,朱爾玫以邪術惑人,有神仙號,名重京師,王公折節下,三登熊文貞公門不得見。

一日,朱告司閽雲:「相公今日著何服,食何菜,坐何處地方,我一一皆知。

」司閽者其言中,驚白相公。

公笑曰:「朱某測我者,果件件,可謂仙矣。

第我心上有『喜見妖人』五個字,渠茫然不知,可以謂仙乎?」閽告朱,朱慚沮而退。

  相傳朱張真人鬥法:吃茶杯擲空中,若有人捧者,落下。

張笑而不言。

朱有之色,嗤張不能為此法。

張曰:「我不能,慮破君法,故不為。

」朱固請,張,擲一杯,張杯停於空中,而朱杯落矣。

或問真人,真人曰:「彼倚者,妖狐;我役者,五雷正神。

正神騰空,則妖狐逃矣。

」亡何,朱遂敗。

  梁制府説三事
  同年梁構亭制府總督直隸,自言五歲時,有外祖母楊氏無所依倚,養女家,得奇疾,卧牀能緞寸寸裂,不知其指力勇。

一日召梁太夫人曰:「外孫二官後切其立牀,他渾身是火,人炙痛。

現在我跟前某姑某舅,人雖物故,而於我有情,時來我談笑,一見二官到,無爬牆升屋而逃者,使我心。

」梁太夫人即手麾公出。

公入,時於窗縫中窺探,楊已知覺,蹙額曰:「二官這小兒來作鬧了,速趕他去。

」如其言,楊始安寢。

亡何,楊病重氣絕矣,復甦,張目謂梁太夫人曰:「我魂出去,汝家灶神、門神攔住大門,説我不是梁氏人,我出去,奈何?」梁太夫人曰:「請高僧來誦經,母親懺悔求請,何如?」楊曰:「不知教二官來二神一説,神。

」太夫人即率公往門灶前代通説,頃刻間,楊瞑目逝矣。

  公宰良鄉時,病瘧,夜夢本邑城隍請見,謂公曰:「我前此地縣官,上帝我居官,命我作城隍神。

大人所患之症,即我前所患之症,後服某藥而,今以方授公。

」口説某藥幾味,揖而去。

明日服其方,果兩劑而。

查良鄉邑志,果有其人。

  宰香河時,有老翁率其女來喊冤,女有姿。

問:「何冤?」曰:「女城隍神所,神以車來迎,痴迷醒,到次日辰刻,放女歸。

女定婚某家,致某家來娶,故求公救。

」公曰:「我能治民,不能治神。

」翁曰:「我女説公來城隍廟行香,渠看見城隍神出迎。

公拜神,神避位答禮。

其敬公如是,公肯,或神肯聽未可知。

」公竊喜自負,即作文書交翁焚而投之。

次日,翁果同女來謝,雲:「昨晚神不來迎女矣。

」  官運二則
  華雍作淮寧令,有欽某廣東來,即日過其境,華遣隨張榮備辦公館。

張固幹僕,料理,約費百金,而欽差奉旨他處審案,不果來。

  張榮正在彷徨間,適逢江西巡撫阿公思哈拿問進京,路此,張榮乃代主人具手本向前迎接,告稟公館備。

阿公驚,以為素未謀面,非屬員,何以有此禮文?既而進公館,掛彩張燈,牲牢伕役,無不齊全,喜出望外,乃召張榮而諭曰:「我係罪人,一路人情冷落,雖我提拔屬吏,待我如冰,何以爾主如此古道耶?汝主手本我理應璧,今一番感激心,忘記汝主姓名,權手本留下,以便日後圖報地。

」諭畢,作書華令,稱謝,方上馬去。

張榮歸,情節告知主人。

主人責以多事,旁有幕友笑曰:「此奴辦差,如此出脱,叫他何開消耶!」主人笑而頷。

  二年,阿公起用山西巡撫;華四參限滿,送部引見,奉旨發往山西。

到轅稟謁,阿公如得寶,遣家人致意司道曰:「請老爺緩見,我主恩人到矣。

」即開中門,親迎堂下,呼老賢弟,握手入內,羅列酒餚,待如上客。

華跪辭謝,懼。

阿公曰:「有恩報,我是何等人耶!今日我盡我心,明日汝行汝禮。

」盡飲,送上轎而別。

司道聞,刮目。

  半年,題升通判;半年,題升同知;升至南安府知府。

阿公調任河南,華亦乞養,滿載而歸。

賞張榮二千金,張亦小康。

  傅四爺,吏部司官中能員。

果毅親掌吏部時,凡眾司官説堂有不能了之事,喚傅來,數言而決,訥甚重。

  故事:保舉郎中,一一副。

有户部郎中缺出,訥公正薦,引見於光明殿。

傅乍入殿門即跪,上覺其呆,副薦者。

逾年,吏部郎中缺出,訥公正薦,傅入殿門即跪,上,謂訥公曰:「如此昏人,如何保舉?」訥奏:「傅某辦事,是以薦。

不料其不習朝儀,是福。

」上意解。

  幾,有保舉引見事,入,訥公訓曰:「汝兩次失儀,今次千萬留神,再蹈前轍,致傷我臉。

」傅唯唯。

及至引見時,各官背履歷畢,並無此人,訥不解其故。

直至退朝,到午門外,見傅面目青腫,踉蹌涕泣而來。

訥問故,曰:「司官兩次入殿門,見一紅袍大人長丈餘,我攔住,我跪。

今番第三次矣。

我緊記公爺吩咐言,以為我見袍人,我衝而進,受其攔。

不料其人殿上攔我;往前一衝,他手披我頰,提而擲,跌殿外台坡之下,致傷面目,不能瞻仰天顏,不知前生是何冤孽!自知福薄,求公爺後保舉我了。

」訥無可奈何。

諸司官聞之,鹹為駭異。

遣人扶車上,送歸其家,病發,四日而亡。

  錢縣丞
  睢寧縣丞錢某權知縣事,其地向例:有路斃者,相驗時地主出錢八千送官,可結案。

一日,某村來報:「有投河死者。

」吏以前例告錢。

錢往驗屍無傷,命即掩埋。

  回公館後,吏送進地主常例八千,錢受矣,見錢紅繩穿係,色甚,不解其故,問吏。

吏曰:「地主家貧,出此,,一女賣村鄰妾,得價二十四千。

係喜錢,故用紅繩耳。

」錢思此錢係逼迫而來,不忍濫受,即召其村人詰之,具以實告。

乃並召其買妾者曉曰:「我得人錢而逼之賣女,仁;汝買其女,不義。

我決不受此錢,汝速退歸此女。

」其人唯唯。

問賣女者曰:「餘錢尚存否?」曰:「作衙門胥役使用矣。

」錢命胥役追繳,彼此飲博,錢分散。

錢顧買女者曰:「吾償爾錢。

」給發原數,令村人領女歸家,此案結。

  無何,錢患背疽,昏迷於牀。

夢青衣人召至一處,殿宇巍峨。

上坐王者謂錢曰:「汝大數,幸有一善事,足以抵償,汝知之乎?」錢茫然不解,王者命判官查簿觀,所載某年保全賣女一事。

判官奏曰:「此事功德甚,例得延壽一紀,官五品。

」王,令青衣人送其魂,疽。

  錢自此行善,凡賑饑埋棺事,悉捐資為,官果洊擢同知,而一紀之期,背疽發,家人將理後事,而意尚,且慰錢曰:「公前有,壽延,年來善行甚多,安知冥中為益算乎?」錢笑曰:「不然。

昔善無所為而為之,故陰間我;今善,有所而為,陰間我。

此番數盡,斷不能逃。

或者為善,惡者,或者他生其有報乎?」不數日,疽潰而卒。

  乩仙
  乾隆丙午春,樵川楊荷鋤金陵徐滄潯扶乩。

有女仙降壇,詩曰:「尋翠鈿,濤聲如夢恨如煙。

泉台一去千餘載,抵相思半日眠。

妾王氏小筠,恰遇有緣人,語,諸君懼。

」壇中友人孟姓見辭涉豔麗,,燒退符。

乩書曰:「既招使來,能揮即去耶!昔者妾美姿容,君饒才韻,相遇大堤之下,同遊細柳陰。

鴛侶方成,鸞拆;珠沉玉隕,蕙折蘭摧。

君託跡於人間,妾滯魂於水府。

今者方備濤神侍,符使招攜。

隔世逢魚水交,素心一點;對面有河山阻,誰知紅淚千行!恨顯晦之攸殊,幸精誠易合。

窗明風露,於鬥轉參橫後尋君;幃靜雨雲來,其於夢美魂酣時覓我。

不呼名氏,畏之頓生;惟續情緣,祟殃敢作。

」是夜,滄潯果夢有女子手持團扇,豔麗,相與綢繆,極雲雨之歡。

次日復,流連達旦。

  降乩詩云:「赤甲峯頭雨似塵,天風吹送步虛人。

請君試採梅花嗅,老卻瓊香樹樹春。

」詩云:「露裡夭桃風外柳,昨宵幾執纖纖手。

千秋無盡是相思,綠卿到君知否。

」末書「」而去。

嗣後入夢,不降乩矣。

  勒勒
  淄川高念東侍郎玄孫明某,自言其少時合巹後得頭眩疾,輒仆地不知人事。

數日後,耳邊作聲如曰「勒勒」。

數日,復見形,若尺許小兒。

日羸瘦,不能起牀。

家人以為妖,延術士遣,,乃於牀頭藏劍。

病寤時,每見兒榻前疾趨木幾下即滅,銅盤盛水置幾下。

  一日午寢方覺,見童子,劍揮,剨然墮水中。

家人於鋼盤內得一木偶小兒,穿紅衣,頸纏紅絲,兩手拽作自勒狀,乃毀,妖遂絕。

後傳裏中某匠即於是日死,蓋明經入贅時,其岳家修葺房宇,匠有求而不遂,是壓魅術,術破,故匠即死。

然病骨支離,不能勝步履。

  經家故有園亭,一日值月上,小僕扶至亭,即命僕歸內室取茶具。

鄰有女,笄而美,故識。

是,女伺僕去,即登牆而望,手持茗碗,冉冉自牆而下。

亭內,置茶几上,謂曰:「知君渴,願以奉君。

」疑其怪,且病復,力促去。

女曰:「君領此,妾當去耳。

」少頃,聞小僕來,女見,回視几上碗茶,惟一桑葉貯一撮土而已。

  嗣後每逢簾波晝靜、清夜月明,女輒,談論間有慧心。

自以新病初起,刻自把持,女甚幹以褻狎。

態,,一日間可以隨心變易,故明經始雖疑,得,以為談友,復問其來。

女往來形跡,人不能見,惟至時覺舉座冷氣逼人。

  一日夢夫人歡,醒覺,乃即女,知為其術幻。

然強留,女衣下牀,大笑而去。

攝其衣,如紙瑟瑟有聲。

後得導引法,女絕跡。

  雷擊兩婦活一兒
  安東縣村中一婦產子,喚穩婆接生,留宿一夜而去。

其夫某歸,抱子甚喜,祀神償願。

探摸其枕驚曰:「我暗藏銀四錠內,無一人知道,如何失去?」妻怪而問,謂昨夜收生婆睡此枕,可疑。

某問索銀,許以一半謝,一半償作酬神之用。

穩婆勃然大怒,且罵且咒曰:「我汝家接生,乃冤我賊,是兒死。

若盜汝銀,天雷打死!」罵。

某反疑其婦有別情,索銀。

  三復請穩婆洗兒,是日穩婆不到,令其女來。

夜,兒果暴死。

夫婦相泣,盛以木匣,埋空地。

僉曰:「婆説驗矣。

」時忽雷電大作,聞一霹靂奇響,合村有硫黃氣,鹹蹤跡。

見空地跪兩婦人,俱雷炎燒焦,各捧銀二錠在手,而埋之兒,出地呱呱啼矣。

鄉鄰奔告埋兒之家來認,見兒腹臍露出針頭一指,隨拔出血,兒無恙。

雷擊斃者,一係偷銀穩婆,一係穩婆女,洗兒時暗針刺兒臍心致死,咒詛言。

見者鹹悚懼。

乾隆五十七年六月間事。

  火神打跧
  吳暘,字南谷,毗陵馬跡山人。

時館於某宅,其家方構新居,匠人盆貯木屑,藏火炊。

一日夜半,南谷聞屋角有聲,起視,見一赤面人向火而吹。

南谷叱之,其人打跧曰:「某祝融氏所使,今日此屋焚。

」南谷曰:「我此,烏乎可!」其人唯唯而退。

數日後南谷將解館,戒主人以致警焉,是日南谷歸而屋焚。

南谷後登萬曆丁未進士,仕方伯。

  殺一姑而四人償命

  建平令周君有族姪,自言:兄弟二人,娶妻,各有一子。

父母歿後,遺一弱妹,不能撫愛,兩婦虐待。

妹字某文子,貧不能娶,乃贅焉。

兩婦恆相語曰:「一姑累人,今多一食指,奈何?計遣耳。

」會兄弟讀書城外僧舍,妹婿省其,兩婦俱託辭歸寧,而盡扃其薪米食物行。

次日,姑入廚,無以炊。

忍餓兩日,赧無可告,輾轉,焉。

  兩婦乃歸,召其夫,諱曰病死,草草殯殮,寄書其夫家攜柩去,心喜以為脱然矣。

然而,室中常聞鬼啾啾哭聲,數月而長婦母子驟病俱死。

幾,次婦母子病,怖甚,囑夫環守。

夜二鼓,陰風襲人,門簾啟,見一卒赤髮面,齒長數寸,手執鋼叉,入牀前攫其子去。

急追逐,見其子猶赤體展動,而見矣,視榻上,子,而婦猶呻吟,黎明婦歿。

  某目擊其妻子死而大悔恨,每告人以示戒焉。

夫殺一姑而四人償,甚矣!陰謀致死罪,!
  誤殺金童

  阿雲巖相公奉使武林,暇日繪像,鄞令錢君邀暨陽繆炳泰偕謁,公寫,甚肖。

公喜,屬錢君補圖。

錢君公談佛法,乃繪公著紅袈裟趺坐一山洞。

公見大喜,曰:「此吾前生矣!」錢問故,公曰:「曩吾督師滇中,適額駙色布騰珠爾布納病劇,而復甦,趣左右,邀我榻前,曰:『一山,松插天,蒼翠四匝,中有石洞,列古羅漢數尊,旁設蒲團,虛其坐。

一羅漢指示曰:「此阿某居,誤殺一金童謫人間,能立心不妄殺,有全活人,乃可復位。

其傳語焉。

」揭蒲團相視,則赫然一童子骸。

公其善自愛。

』額駙言訖而逝。

今子圖,適合前兆,豈非天哉!」是圖公攜歸京邸,名公巨卿題詠殆遍,而繆生由此傳神名日下。

  錢尚書

  毗陵錢梅谷先生名春,祟禎間,官南京户部尚書。

幼患痘,危,濱死矣,其父啟新先生獨子鍾愛,抱諸懷不忍棄,方繞階行,聞空中叱曰:「誰錯行錢尚書痘者,可笞二十!速另降痘。

」聞屋瓦有聲,如撒豆然。

視懷中,已蘇矣。

成童後,卧樓上。

夏月他寓,有傭私其榻卧,聞叱吒聲曰:「可惡!可惡!若何人而敢卧此榻!」覺搖搖。

急起視,牀置屋角,復卧。

嗣後傭見梅谷先生甚畏,輒跪事雲。

  夢墨

  武進錢文敏公戊午應順天試,場前,夢陽門外,見一人貌岸然,支布帳而陳墨若干於其下。

有一髯買墨,公亦買,售墨者熟視公,予墨兩丸,繼予髯一丸,醒。

後謁座主孫文定公,儼然售墨者;次一同年來謁,髯焉,是無錫李君時乘。

蓋墨兩丸者兩榜,李一榜於昌平州牧。

  錢狀元小名

  乙丑會試後,門有某夢閲天榜,見四十一名獨泥金書「集貴」二字,上插傘罩。

醒時,但記其集姓,而忘其名,意必滿洲籍,其人。

及榜發,則四十一名乃錢文敏,旋授殿撰,某以為疑。

一日,會於宴談及,適湯太史大紳在座,笑曰:「錢殿元小名集貴,乎!」眾乃。

  歸寧女遇怪
  陝西清澗縣某村有婦歸寧,其父送女。

中途歷山徑,風驟起,女衣褲盡失,裸而立。

父,脱衣裹,掖行。

昏暮抵婿家,婿怪問,翁告以故。

婿詫且怒曰:「是何魅?翌日當持槍擊耳。

」各寢。

黎明,女驚呼婿無頭矣,其家乃訟官。

  縣令戴君提鞫,疑女有所殺其夫,刑之,堅不承。

翁匍匐哭訴其事,令躬率丁役,命導女失衣所,遍加搜覓。

見山側有一穴,令募能下探者,犒錢若干,一健卒應募,乃束炬入。

行數十武,有天光,見一僧貌,瞑目卧土榻,卒懼而返,白諸令。

令遣壯役數人持貫索器械入,僧醒。

眾向前縛,擁而出見。

令研詰,不答;批其頰,無。

無如之何,乃加鏈數圍,督眾役押解入城,禁獄。

  行裏許,飆大發,眾皆目眯,少頃,而僧及解役數人俱杳然矣。

寢其事。

戴君名樹屏,荊溪人,其幕中戚友歸述其異如此。

  龍誅龍
  乾隆辛亥八月,鎮海招寶山之側晝天,有兩龍擒一龍捽諸海濱,可數十圍,如人世所畫龍狀,但角,而鬚甚。

始墮地猶蠕蠕微動,旋斃矣,聞裏許,鄉人競分取。

其一脊骨,可作臼。

有得其頷者,市獲錢二十緡。

  桑蠶

  宜興東滄橋離城數裏,有某村婦,子患痘,醫者下方,桑蠶。

夫傭於外,其姑命婦覓桑蟲。

婦至野尋求,見老桑一株,有蠶蠕蠕甚,喜而捉之。

行數武,忽失蠶,婦告其姑。

姑曰:「此活蠶,非有翼能飛,墮只在草間耳,盍覓。

」婦詣其地搜尋,林隙有一洞。

方諦視間,巨蛇昂首出,儼然人頭,有一臂,怒目睒睒,指婦作人語曰:「汝擾我,啖汝。

」婦驚僕。

其姑訝婦久不返,視,見其卧地吐沫,面無人色。

扶歸漸蘇,乃述所見如是。

兒殤,婦患癎,不知。

此乾隆壬子五月間事。

  六

  山陰庫書馮心法,辛亥冬,其母病,馮夜歸。

張燈見韓聖華來,忘其死,言生平如故。

韓曰:「兄家有差使事值我,票判行,三日可發,我當為兄經理。

」馮庫書舞弄多事,畏告發,議賄,許錢六千,韓許諾謝去。

馮方怪韓之既死,謂母病,疑許賄六千庶可救。

及三日韓至,竟入內,而馮母死。

冥使如人間獄訟,不論輸贏,總需使費耶?抑衙門人生不顧其親好者,鬼亦無異耶?
  魍魎
  山陰進士父某翁,遇時,傭為生。

暮歸,值長鬼立路側,倚人屋,腰靠簷上,翁立俟。

鬼手捧一孩子而祝曰:「我食爾,爾宜九品官,有田三千畝,屋九椽,男子二人。

我即食汝,心不忍食。

」置瓦上,回身走,見翁。

翁酒,且,絕無恐,心計:「渠尚食小康孩子,我餓死,渠能食我。

我何畏渠。

」乃謂曰:「吾聞神長者魍魎,能富貴人,我將乞汝。

」鬼拂袖令翁去。

翁固求。

鬼探袖得繩,縛竹竿一枝,若秤物具;翁再索錘,鬼拂衣去。

翁歸告婦,取梯抱兒下。

  翌日,裏許有馮村人姓馮者失其子,遍覓不得。

高翁出兒而告以鬼語,馮父乃拜翁呼為外父。

後馮果山西巡檢,田廬如魍魎言,高亦自此,子發科甲矣。

  獺異
  山陰施漢一秀才曰:越水鄉多獺怪,其小者潑水侮人,驅即匿,其老者能惑人如魅。

餘家有獺怪,逢科甲富人,狎逼,百年內三見矣,不可,禍。

  餘丁亥歸裏,夜寢,如撒螺殼者,大小千萬聲,散置几榻間,燭無有,疑北牖失扃,故扃,安。

  二十年丙午,餘苫塊之際,方側卧,若有物壓胸間,小掌撫我頭頂,而其身甚滑,耳邊嘖嘖作褻語。

夢見一粉面娘子,年可二十四五,緞衫,玄緞半臂,藍色裙,我要抱。

,背後抱我,口兩耳不休。

予夢中謂曰:「世間乃果有淫嫗!我二十年前尚不可幹,今日能動我乎!」驚而醒,覺耳邊嘖嘖聲,頭上撫摩狀,猶未絕,枕上逸去,小若貓。

翌日,覺有物右股上,夢見昨女子,衣服如故,而立處,隔欄杆招。

予竊念昨身近,今隔欄杆乃肯動心耶!醒,物股上跳去,。

  丁未冬初,犭央犭茶湖口夜宿陳氏新樓,瀕湖,息燭,物躍上牀,予知其非鬼非,若喧叫,徙驚鄰裏,適為人笑,計所以,記得杭大宗先生《穢跡金剛咒》事,試誦,物輒伏不動。

五更,跳下牀有聲,去。

曉起,見伏處衣褶捲起加截。

予因作客,告主人。

月過此宿,解衣始記前事,避無及,擁衾坐,閤眼,物牀裡矣。

持《金剛咒》,輒動欲上;俟誦弛,漸逼近胸膛,出聲如鼠叫。

旋作人語曰:「若佩正一真人符,吾懼,但公口,吾甚畏耳。

」五更,後繞出。

是夜誦咒百餘遍。

明日,家人怪吾夜作囈語,自此陳氏無他異。

  今年二月初二日,鄉塾師沈昭遠來説獺祟,衣上遺毛可數,向予告急,辭館去,勸誦《穢跡咒》,猝不能成誦,但偶憶《本草》有「熊食鹽而死,獺飲酒而斃」語,舊聞丁未進士徐景芳嘗用以館中獺妖,令沈姑試。

是晚,置雙鯽樽酒於案上,二獺,沈迷不能聲,但見獺超案飲酒,樽欹,案餂遺酒有聲,食魚盡。

既跳下,登沈牀,前足起,而後隨,墮地者三,蓋獺醉矣。

逃去,今。

  然則記覽嫌其雜,能救人,獺飲酒,水居人宜知;而熊之喜鹽,山居人不可不知。

  柏香簪入殮
  會稽鄉人陳生,娶郡金氏女,伉儷甚篤。

金死,陳設像祝奠,朝夕,如其生時。

  既而金之妹二姑病死,殮忽蘇,家人喜,乃其聲則金氏大姑,曰:「我勾神誤攝入冥,既訊明,釋魂返,殮時柏香簪,魂不能入。

今妹命盡,故我求冥司借軀魂,我歸陳。

」家人大異。

金指點其生時存箱篋衣物,一一,且述其陳生牀笫燕語,真陳婦。

金之兄歸,女言昔日過其家時留飯,餚酒杯盤,及其兄市羊肉船上逼人,事皆囊昔其兄親歷,不絲毫異。

  無如其妹某姓郎矣,宗族疑妹或託鬼語飾曖昧,歸陳;陳生謂姐魂妹體,不忍迎歸;某郎家娶,父母送女。

下車,即言曰:「我金氏大姑,非二姑,我歸陳家,歸汝家。

汝家必留我,,其無悔。

」是夕,其翁姑扃女某郎同房,三日而某郎無病猝死,陳益迎女,某郎家守節。

鄉裏吉凶知,言若巫者,鄉人異。

或曰:「此妖憑焉,大姑魂。

陳生迎,非無見。

」  獵户説虎
  傳聞虎傷人,倀鬼屍脱衣虎食。

又云虎能禹步,令屍自起脱衣,此不然。

蓋人見虎,故為此推測詞。

有鄭獵户雲:「虎擒人,銜其頭頸,人痛,手足自撐拽,勢向下,衣褲自褪下。

人無事而講禮貌,則岸然巍然,及至無訴,自抖擻卑縮,衣帶矣。

」  鄭少年時,嘗與同伴值兩虎,其一虎銜同伴去,其一虎鄭槍中,未斃而逸。

鄭懼其復來,乃樹避而望之。

見虎銜同伴先下鞋,下襪,迤邐而褲下矣。

明日招伴尋,則衣履一一途,其屍隔五里餘,剩其左臂,驗有傷,伴,腹臟吃盡。

二三里,槍傷虎僵伏而斃矣。

  傳聞虎咬人,初旬頭,中旬肩背,下旬腰腿,此不然,鄭見,肩項。

虎作威向前,擲下而咬之,非肩項不可挈其軀,無上下異。

即虎食所先雖不可見,其剩者手足,下旬分手足異。

  虎大者力千斤,者二三百斤,加以爪牙騰躍,人力斷斷不能勝。

恃者,人,可以制虎貪痴耳。

虎氣,中槍多不立斃。

鄭嘗入深山,逕轉處,有虎如牛蹲路側。

鄭急,不及槍,乃大聲喝,姑懾氣勢,虎果躍去。

鄭度其,無村落可避,乃先視其所去處,尋坡下伏。

虎果躍至,中鄭槍,躍去。

鄭度虎禦,高樹避。

俄頃虎,覓鄭不得。

鄭窘,偶失觸枝動,虎仰視見鄭,躍起撲鄭,格巨枝而墜者,樹震撼,葉葉有聲。

虎創,不能再躍,乃齧道旁石塊盡碎,銜石而斃。

  倀必附物而行,或貓、兔、雞、鴨、蛙、雉,能作汪汪聲。

先虎二三里,視機伏處,引而避之,虎輒隨倀聲轉移。

制法:聞倀釘釘樹上,隨所值第一株,然後擊倀所附物,物斃而倀亦聲絕矣。

或曰:釘,金;樹,木。

魂屬木,魄屬金,取以魄魂之義。

魄殺,倀,魄;之以魂,有,不為虎役矣。

  倀聲慘而長,無轉音,但夜深人靜,有能作人語。

鄭嘗同伴獵,舟泊溪下。

一夕,聞岸上敲門聲,而門內人應慾起,其婦力阻曰:「夜深宜避,啟户。

」敲者益急。

其婦卧問曰:「客何來?」曰:「間壁。

」「客誰?」曰:「間壁。

」夫婦起,教明日來。

敲急,鄭異,縫隙視,見有物如數石穀囊者塞其門,斜月光中審辨,虎,以頭撞其門,所應兩字則倀。

鄭潛曳醒其同舟而告之,皆恐匿船板下,鄭乃槍後打,虎,咬破其門,屋簷而去。

翌日視,門下跪點頭處,成兩窪跡。

行二里餘,溪水中得死虎,六百斤。

或曰:虎負傷落水,不能起。

或曰:虎中槍,故水取涼,傷發而斃。

  虎食兔,入口即沒。

虎食雞鳩雉,則入口上下齶合,即仰噴剩羽如散花雨,周圜丈餘。

雉五色文,散飛。

  傳説虎欺人畏,故不傷醉人,食孩童,非。

醉人醉,行路欹斜,虎始不食,蓋撲不準。

至於孩童,樗裏有鄰兒,兄弟夜出門廁,其兄年十三四,蹲廁上;其弟九歲,立簷下,見有若松毛一團者擲而前,弟畏縮其兄旁曰:「是何物耶?」兄曰:「松團耳。

」虎前棄其弟而攫其兄去。

明日跡血尋,衣履處處散遺,拔起小松根數十株,蓋其兄忍痛手跡。

血痕處,蓋食盡,而草上血吮過矣。

  虎饑食蔬菜。

樗裏有女子其嫂樓煨芋食,棄芋皮窗外。

姑偶窗,見虎吮芋皮盡則仰以矣。

嫂懼,多煨芋,皮之,躍上。

姑欲閉窗,則伸手出怕虎起攫手;坐待,眼見嫂芋繼,乃試以全芋投,虎一吞而盡。

姑曰:「吾得之矣,若不畏熱,可圖。

」乃燒鐵錘透紅,芋皮裹,芋皮著熱鐵即,試投。

虎仰頭視既久,見擲物,接而吞之,吞後躍去。

後二日,裏得斃虎,爪自裂其胸見骨。

  傳聞虎交,亦非。

虎,其有兩者,牝牡;其有三四五者,母子。

子大,牝牡母子鬥,而獨處矣。

月暈夜,虎乃交,半夜後。

來日起風。

鄭少時嘗聞兩虎互鳴,不知。

一夕宿嶺上寺樓,聞兩虎鳴,聲聞林外,窺,月濛濛暈矣,有物一堆,上白下黑,如土阜搖動。

,其下者吼震谷,蓋其竅初合,牡者而驚躍。

晨起兩虎土阜上,跳交撲,始散。

是日,寺僧啟門。

逾月早起,見隔嶺此黑二虎抱躍而起,既落地,兩釋矣。

其明年,有四小虎同行。

或曰:「虎交一躍,得一子。

四子一交所得。

」  鄭晚年當七十後必持一雨傘行,桿鐵衞,曰:「吾遇虎一,俟其撲而左右避,桿抵其腰,能令起撲。

吾遇虎二三,張傘而旋轉,能使虎疑,撲吾。

」數年,鄭鄰村看社戲肩傘歸,中途昏暮,虎突起道左,鄭避撲不及,墜崖下,急坐起張傘伺虎。

不料虎墜下,壓鄭身上。

傘旋轉如輪,虎蹲鄭腰腿間凝視傘轉。

鄭急取所佩鐵刀,右手斲其尾閭,左手拔其陰。

虎方疑傘,驚觸其陰,躍起力猛,斷其陰寸餘。

鄭地手不釋傘,幸鄰人看戲者羣過,呼扶歸,而鄭力竭矣,二日死。

  鬼請上任
  侍御沈立人名孫漣,京邸卧病十餘日,謂親曰:「有朱衣人空下中庭,謂直隸保定城隍,予攝。

予以『老父南,妻子無託,孑然單身,客死可憫』乞朱衣人善我辭而另選焉。

朱衣人去而復來雲,謂:『爾父庶民受侍封誥,已榮,有弟,失養;子遊庠,復何慮?召人而辭,無可召人矣!』朱衣人語如此,予殆不望生,若為我治後事。

」所親多勸慰,謂是病譫語耳。

然沈復作聲,藥飲屏。

三日,後,車夫宿門下,聞叩門聲甚喧,問,曰:「請老爺上任。

」車夫嫌其錯打門,令尋門户去。

叩門者雲:「是汝家。

」車夫雲:「我家老爺是京官,十年不出城,現在卧病,那得上任?」叩門者曰:「非外官,吾曹是直隸省城隍衙役,明日新官上任,接此。

你家無人管事,並打點一些行裝犒賞,所以告與汝知。

」車夫,縮頸底,睡不成夢。

四後,但聞沈內呼從而出,肩輿扛梢觸門有聲,謦欬宛沈。

聲,始聞侍沈疾者哭聲。

明日,車夫告沈親,始知前日語非譫。

  通幽法
  南塘通判顧梅坡説:張天師有通幽法,有事,能遣陽魂夜台召鬼問話。

鬼如何語,即借人口出,其人自知,人方可使。

梅坡親見五十六代天師。

  時有法官某失所司俸銀五十兩,求之不得,自縊死。

既死,所失銀不可得,主人乃用通幽法:令水夫某立門檻上,噴水貼符百餘紙,幾滿身矣。

眼、耳貼符,貼頂口。

水夫初猶身動,繼則不動如鑄。

少頃出聲,抵冥府門,見某法官肩梁帶繩,冥府門外發落。

見水夫,曰:「汝歸告天師,銀則私孌童某置地板下。

」天師遣人揭看,果錙銖不失,問:「爾肩何梁?」雲:「縊死鬼負梁繩,不能脱,其,惟陽間作法事方能脱,否則不脱不能另投生。

望天師,為作法事。

」天師許。

  傳冥王諭天師府法官:「知道爾細事動擾,來使責二十板,後戒絕,否則且獲重譴。

」水夫方僵立,忽作屈身狀,呼二十而起,仍僵立,冥語水夫口述,天師如問供狀,水夫隨問隨答。

問畢,水夫忽雲:「本府門神令入。

」則作法者忘焚飭門神一符。

既醒,水夫覺足力乏,問冥事殊瞢瞢,但覺去時貼符,則身上束縛窘。

兩脅逼,覺魂頭頂迸出,不可當。

其歸頂上入,滿身,如釋重負,如得眠。

醒後,臀有杖痕,色青,久始褪。

自此,法官輕用通幽法。

  喜婆
  越郡城有惰民巷者,居方里,男樂户,女喜婆。

民間婚嫁,其男歌唱,其婦扶侍新娘梳妝拜謁,立侍房闥如婢,新娘寢始出,謂喜婆。

能迎合人,男女各其歡心。

服役民家主,如田有佃,得頂,賣買有契券。

事婚嫁祭祀外,説媒售農錦業。

  有某公子者,少年狎邪遊。

一日,其素暱喜婆來告:「某日郎可至我家,當治具相待。

」公子如期往,曰:「請俟,尚有佳境。

」公子未解,謂是狎語耳。

少頃,有輿女客門入,見,豔,衣飾,年二十三四。

喜婆旁通言語,坐定進茶具。

喜婆出,反扃户去。

公子喻意,乃豔,拒。

歡畢,問姓住處,不答;求,曰:「視緣耳。

」啟幃出,喜婆啟扃入矣,整妝,擁之登輿去。

公子固問喜婆豔姓氏,堅不可泄。

  後一年,公子觀水嬉,畫船中其人焉,珠翠滿頭,婢媪侍側,喻意目。

無何,舷摩槳擊,一見而散,不可復識矣。

  獺淫

  獺性淫。

吳越小家女人多於水中洗褻衣,獺食之久,能異迷人。

  雌者多異類交,異則迷惑男子,魅死。

其雄者聞少婦褻衣氣,輒纏繞去,雖眾逐擊,勢不痿。

  辛亥十一月,蔡村人娶婦,客散,婢僕客寢。

郎醉睡,新娘閉户解帶,有物繞兩足間,作鼻嗅口涎狀。

新娘駭怪,性慧,不作聲,密啟户告其姑,知是獺怪。

新婦歸房,獺門跪俟,隨新娘繞足如故。

移時,翁姑結健者十餘人,各持一燭一梃入房,即扃門守定,見獺共擊。

獺上牀則上擊,落地下擊,走几案聚擊,屋無完器,而獺聚梃斃於地矣。

毛如鑒,身長一尺五寸,勢長七寸,人無異,而肉稜甚。

剝其皮,售值毀器物。

其肉不可食。

  或曰:「獺肝髓入醫經。

其勢異若此,可為房中藥,惜醫經不載,而村人不之知。

」  虎困藤鬥
  樗裏王姓童子攜藤鬥糴米,時暮雨,過溪邊木橋,童子即以鬥加頭上,手扶木欄過橋。

有虎橋下伺,前咬童子頭,得其鬥而去。

童子仆地,謂是人推跌,捽其鬥而去。

明日,山中人見虎走遍山,虎銜藤鬥不可脱。

虎口合則藤鬥隨合,虎口張則藤鬥隨張,鬥塞滿口。

藤性韌,絲絲嵌入虎牙縫中。

虎性躁,不可耐,走三日而伏斃於山中。

頭猶仰,張其,口猶含藤鬥。

  甘公入夢
  甘冢宰汝來,餘己未座師。

其孫立功,某科翰林,典試湖北,卒於貢院。

後其季父廣作漢興道,監試秋闈。

夜卧牀上,夢立功搴帷入,驚曰:「二叔此耶?」道台。

旁人,方知所居處,即當日主考停棺。

  屍變
  鄞縣湯阿達京,其兄來而不禮。

或問故,曰廿年前兄守一鄰女屍,兄下樓取茶,阿達慕屍美,有邪心。

看,屍忽立起,繞室。

阿達想走,而門扣,蓋其兄上樓時見屍,故畏之而扣門。

阿達跳窗走,屍不能跳。

阿達暈死瓦上,屍僵立不動。

次早,家人上樓視,屍僵立,乃取米篩降屍而殮。

隔三日,阿達市歸,白日見此女詈其。

阿達入城,再入京,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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